脏兮兮的,长手长脚,材料为粗布和棉花,手掌大小,有脑袋但没有五官。
白鹄捏了捏布偶,眉头更蹙,心头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颠了两下,灰尘全落在了掌心。
倒不是担心安全问题,主要是嫌脏。
他在扔回去和捡回来之间徘徊,最终把那长手长脚绑到了床头栏杆,拍拍手万事大吉,掀被子躺床。
门框被刚刚刺-激到的怪物震得摇晃,伊一缩了一下肩膀,咳了一声,朝被他吓到的几位低头道歉,降低了音量:“我的意思是,难道我们都不需要互相认识一下吗?”
他说的自然是那三位新乘客。
几人相互对视,没人说话。
“难道这里是相亲角吗?”左散人嗤了一声反问。
伊一被噎住了,右手在嘴巴前一划拉,拉链闭嘴。
“有个名字当称谓也好,否则以後我就可以喊你和你身边那位分别为四眼怪和啸天狗蛋了。”李四年反怼回去了。
左散人是近视人士,一直使用隐形眼镜,但外号的来源和这无关,主要是为了匹配三眼郎君和哮天犬。
左散人冷着脸没应答,但他似乎也没有不冷脸的时候。
李四年也没搭理,自我介绍的同时替两位已经默契躺床的家长介绍了:“喊我李四年,他俩……先趟下的粉头发叫白鹄,後跟风躺下意图营造和谐默契的家庭氛围的黑头发叫闻述。”
“……”闻述默默起身,掀被子下床,衆目睽睽之下走到对床,二话不说就要和白鹄躺在一起,“营造和谐默契的家庭氛围,他说的。”
白鹄:“……”
李四年:“……”
“你们继续,不用理他们,习惯了就好。”李四年闭眼转头,礼貌招呼其他人。
白鹄本想按住被角,但左右一思量,觉得这动作颇有小媳妇的味道,然而经验太少,还没等他想到什麽霸气的应付他人爬床的招式,闻述已经钻进来了。
他两眼瞪着上方的空顶思索的瞬间,就由着这人作了。
“……但至少请你把那只不安分的爪子收回去。”白鹄往旁边挪了个位置。
闻述叹了口气,伸-出爪子在白鹄眼前晃,十分夸张的语气:“竟然被你发现了。”
白鹄有些失语。
上空没有屋顶,只有两堵墙,一堵估摸三米,一堵估摸六米,斜斜夹着黑漆漆的天,向上观测时,仿佛青蛙望着一块黑森林蛋糕。
而白鹄眼中,闯入的是一只乌黑发青丶宛若僵尸的手。
手背上尖锐渗出污血的爪痕,手指已然变形,像乌鸡的爪,原本透白可见血管的薄皮现如今好似添加酱汁的枯皮。
畸形丶老化。
想必这短时间内变形的右手是因为门外那些虎视眈眈的怪物。
受伤的时候大概就是被袭击关门那会儿。
大概是因为难看,白鹄的眼睛被刺了一下,移开了视线。
“……”盯着黑漆漆的上空,他的喉咙被一堵气哽住,半响後像叹息一般吐-出字眼,“竟然还真是爪子。”
闻述:“……”
白鹄:“……”
那边还在滔滔不绝的自我介绍,这张小床安静得像暴风雨前夕。
“竟然只是这句话。”闻述先是收起了爪子,安静了一会儿,又啧了一声。
白鹄偏头瞧了一眼他,又看回空顶,没说话。
大概是这个站点有点问题,又或许是各自有隐瞒未解决的疑虑,他们都有点怪。
比如闻述和左散人达成了什麽约定,否则怎麽会这麽巧的同一站点同一行动。
比如白鹄那引人注目的身份与外表,再比如从上个副本牵扯出来的种种问题。
白鹄思考了一会儿,最终选择闭眼,缄默于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