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清她的人,只能看到指间的火光一闪一闪。
打了个电话,好像在等着人过来接她。
她也知道闻染还站在单元门内的楼道里,两人隔着一道铁栅门,一个在里,一个在外,就那麽站着,谁都没有再说话。
直到声控灯熄灭。
又过了会儿,一辆保姆车开过来,许汐言登车,走了。
闻染这才转身上楼,不知为什麽,她脚步放得很轻,一点不想震亮声控灯,方才黑暗里两人甚至没有接吻,可她後腰还带着许汐言掌心的温度,她的鼻尖蹭过许汐言的锁骨,甚至能闻到那丝丝缕缕的香水味。
黑暗让视觉失灵,所以触感和嗅觉无限延宕。
一次性雨伞若真是用过一次就弃太浪费,闻染还是把它撑到阳台,自己去洗澡。
若不是一张面孔清秀得有些平淡,或许她真该往演艺圈发展。
许汐言怎会以为,她不喜欢她呢。
许汐言的手掌堪堪钻进她衬衫,她的身体已给出了最直接的反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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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许汐言结束了一本时尚杂志的采访。
坐在会议室,等着陈曦给她买美式来。
她这样的工作强度,咖啡当水喝。窦宸亲自过来了一趟,跟她对了对接下来的流程,收起平板,扫她一眼:“看你挺累的。”
“没办法,你就这麽火,国内的工作我已经能推就推了,现在这些已经是优中选优。”
许汐言耸了下肩。
陈曦推开会议室的门进来,知道窦宸在,很上道的买了两杯咖啡,一杯给窦宸一杯给许汐言,另递给许汐言一块松饼。
许汐言喝一大口咖啡,手肘倚在桌沿上,漫不经心掰松饼来吃。
窦宸看她一眼:“那麽多黄油。”
“怎麽,克扣我饮食啊?”许汐言笑笑,她吃东西挺随意的,唇角沾着点黄油碎屑,美得越发生动。
“我闲的啊我,你又吃不胖。”窦宸掐一把自己的腰:“我是羡慕好不好,过了三十,新陈代谢就慢了。”
许汐言勾着唇角,忽地擡眸望一眼窗外夕阳,有点走神。
“你要是累,我本来说让小陈把下午这通告排到晚上,你下午还能休息会儿。”
“晚上我有事。”
“什麽事?”
“找情人。”
窦宸笑一声,根本没放在心上。
暂作休息,许汐言和窦宸丶陈曦一同回酒店。
结束巡演,各类工作杂七杂八,她的作息变得不规律,早已从易听竹的别墅里搬了出来,跟窦宸她们一起住酒店。
练了会儿琴,叫陈曦安排司机,送她去闻染的出租屋。
很老的房子,没电梯,这逼仄的楼梯她昨天爬过一遍了,登上四楼,门铃她昨天也摁过,坏的。
敲了敲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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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染坐在沙发上,双肩一绷。
站起来,多站了两秒,揉了下自己的心口,才往门口走去。
拉开门。
她这一层的电路好像有问题,过去换了灯泡老是半个月就坏,不得不换了一个瓦数极低的,才勉强维持。
所以许汐言的一张脸好似并非被灯光映亮,而是自体发光,她不是任何人清淡的白月光,她是暗夜里夺目的太阳。
她今天,居然真的穿一件黑衬衫。
领子翻得很随性,半支着,挡住一般她天鹅一般的脖颈。
因为闻染昨晚凑在她耳垂边说:“明晚过来的时候,可不可以穿衬衫?这样你离开的时候,可以挡一挡你的脖子。”
她掀起眼皮,嫌灯光有些刺眼似的,那塌软的睫显得既浓情又冷淡,让人揣摩不到她此刻真实的心情。
她就那样看了闻染一眼:“你在家啊。”
“我还在想,你会不会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