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来电话的是周贝贻,路面太近,许汐言在电话里听到,周贝贻拜托闻染,去她房间里帮她找一副耳机,她想确认一下是忘了带,还是遗落在酒吧。
闻染应下“好”,挂了电话。
许汐言抿着唇角,放开来,又问:“你俩怎麽认识的?”
“她在商场弹琴,跟经理较劲,说钢琴的音怎麽都不准。刚好经理看到我的广告,那会儿我什麽都接,价格很低也接,毕竟活下去才是第一任务。”
闻染弯弯唇:“我调准了那架琴。”
她告诉许汐言:“给贝贻调琴很有意思,贝贻有一双特别特别敏感的手,琴准了,她大放异彩,琴要是稍微不准,她简直弹不下去。”
许汐言不知怎的问了句:“那我呢?”
“你什麽?”
“以前给我调琴,有意思麽?”
“你,”闻染笑笑:“没意思。你这样的钢琴家,世界上多的是人争着调你的琴,而且,你跟任何一个调律师合作,都会弹得很好。”
酒店里的马路竖一列矮矮的栅栏,隔开机动车与人行道。路旁的凤凰木顺着她们步调,一路蔓延。
一直快走到酒店,隔离栏和凤凰木都消失了。
身後有车开过,许汐言很轻的拽了下闻染的胳膊,轻轻把她往里牵:“小心。”
这一次,闻染说声“谢谢”,挣开了她。
在闻染以对她和对其他人没差的态度丶对待了她一路後,终于她发现,闻染排斥和她的身体接触,哪怕是恪守着礼貌的接触。
她说不上心里是稍微舒服了点。
还是更不舒服了点。
两人一同走进酒店,进了电梯,闻染问:“你住几楼?”
“十六楼。”
闻染摁下“十六”,之後又摁了“十二”。
电梯缓缓上行,红色楼层数字不断跳跃,再没人说话。
直到“叮”一声电梯门打开,闻染说“再见”的同时,许汐言伸手挡住了电梯门。
她动作有些急,玉质一般的纤手打在电梯门上,“啪”的一声。
闻染回头看了她眼。
她问闻染:“你现在是要去帮周小姐找耳机麽?”
闻染显然没明白她是什麽意思,点了下头。
“那,找到耳机後,要一起去吃烧烤麽?去刚才你和周小姐去过的那家。”
闻染摇摇头:“我不去了,刚才吃好饱,你想去的话,我把地址告诉你,不远。”
“还有西瓜汁。”
“嗯?”
“也许烧烤店附近,还可以喝到西瓜汁。”许汐言说:“你现在参加这种聚会,都会喝酒了。”
闻染还是笑:“因为有时候要谈客户,喝酒免不了。”
她剪了新发型,不再穿蓝衬衫,也不再于聚会上喝看起来不甚合群的西瓜汁。
而这一切改变,甚至与许汐言没有任何关联。
那一刻的许汐言,说不上心里什麽滋味。
她拦着电梯门,一时没放。
直到时间过长,系统发出“滴滴”的提示音。
闻染很平和的问她:“还有什麽事麽?”
她缩回手。
闻染没有再问,只是冲她又一点头:“那,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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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贝贻这次独自来参加学会年会,以她的资历和经济实力自然请不起助理,闻染陪她前来,帮着料理了不少事,所以有她房卡。
这会儿刷卡开门,替她进门去找耳机。
找到以後,给周贝贻发了条信息,便回了自己房间。
推开窗,空气里尽是邶城春末的味道。
闻染默默站了会儿,坐到床畔,给陶曼思打了个电话:“还没睡吧?”
“没呢。”陶曼思问:“你见到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