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读小说网>公主命全文免费阅读 > 夺舍(第1页)

夺舍(第1页)

夺舍

这样的暗箭她从前不是没有见过,只是这身子用着实在不惯,她松了松肩膀才转过身瞥身後放冷箭的人。那人没给她反应的机会,又接着射了一箭,将散落的头发随意地用簪子绾起,随即又侧边挪了步。她行动速度极快,就连弩手也没有反应过来。

透着月光,她敏锐地察觉楼顶的一寸异常的反射光,随即踩着匍匐在地的男尸跃身踩上身旁商户的石墩。顺着石墩,她伸手一拽,便攀上了二楼。她快速地接近蹲在楼顶的弩手,那弩手还浑然未察觉危险的到来,继续在原地射箭。

“三。”羽箭瞄准了沈清沉的右脚,却被她躲闪,随即刺穿二楼的凭栏。

“二。”又一箭飞速地接近她的肩膀,沈清沉抄起身边的簸箕卸力,羽箭随着飞速转开的簸箕迷失了方向。

“一。”箭矢原瞄准了沈清沉攀上房顶的右手,却被她发觉,提前松开。一眨眼的功夫,沈清沉便到了房顶,她从前算是跟李崎学过那麽两招,攀上屋檐对她来说并不算难。

“你没机会了。”没等那弩手拉动弦,沈清沉的发簪便已正中心脏,随机被她拔出,在手掌中转动了两圈才回到她的指尖。她的发髻再一次变得散乱,披在她的胸前。她将胸口的乌发向後拨,又冷眼看着地上的尸体。

这男尸她似乎是在哪见过,或许是寿安宫里被沈池润安插的细作。沈清沉对他的记忆十分模糊,只记得他做事不算利索,没少被她指着脑袋骂。

若不是从前身子不好,没有力气跟他计较,他早该死了。

既然沈池润知道她逃到此处,她自然也不跟他客气,用簪子挑开了尸体的外衣,又伸手撕破了男人的衣裳,露出白花花的胸脯。沈清沉饶有兴致地用簪子划出一道道血痕:

“天子将死,公主当立。”

可她低垂着脑袋看这字,始终觉得不是她的作风,又在底下仔细批注了一番:

“——沈清沉书。”

这下她该满意了,得意洋洋地将男尸踹下房顶,任由他四仰八叉地躺在街上。远山传来早鸟啼鸣,太阳东升,她也只好拍拍手上的灰,回到客栈。

她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看了眼身边熟睡的许段笙,悠然自得地躺了回去。谁知手臂突如其来的酸,压得许段笙忽然惊醒,看了眼身边酣睡的沈清沉,“殿下。。。?”

沈清沉揉了揉睡眼,凑到了他怀里,轻轻“嗯”了声。他虽觉得有些奇怪,半夜明明身旁空空如也,现在公主却在他怀里睡得正香,可他也并没在意,只当作是自己做梦罢了。

莺燕掠空,沙沙树影贪心地攀入窗沿,竞做那笼中雀,樽中苗。沈清沉睡得很沉,沉到张之儒都误以为她昏了过去。他静静地守了她一天,身後的许段笙坐在床边替她绣新手帕。两人面面相觑,只一眼便被对方那恶心劲儿迫得别过脸。

“狐媚妖子,天知道安的什麽心?”许段笙手中的动作熟练,嘴皮更是不甘落下。

“…”张之儒是不想跟他争吵的,以免惊扰了凤驾。他这命本就是属于她的,只不过她一声,要他去便去,留便留。他可没动什麽歪心思,倒是这大驸马处处提防着他,当真让殿下费神。

“怎麽?被戳中了你那点龌龊心思不敢搭话了?”他用剪子断了线,又接着咪蒙着眼替银针换线,“若是我不紧着些,恐怕那股狐媚劲儿又要跑出来,攀上殿下的床了。”

张之儒撇了撇嘴,握紧了拳,却依旧没有搭他的话。张之儒并不是个怕事儿的主,相反,若是他心爱的被夺去,他也是会震怒的。只是如今害怕惊醒了沈清沉,他才暗暗隐下不表。

“那日,是驸马爷不想在下一同出行,才暗下死手的吧。”许段笙的手顿了顿,却又笑得满面春风。

“在你心里,吾竟这般不堪。”他蹙着弯眉,眼波在灯笼的映照下如瑰似宝,“当真寒了吾的心。”

“难道你敢说,你没有杀在下的心思?”张之儒字字珠玑,句句诛心,矛头直指许段笙。可许段笙却也不是个吃素的,他若是没有证据,许段笙是断断不会承认的。

毕竟那些去行刺张之儒的人,早就成了刀下亡魂。

只有死人,才值得他相信。

许段笙哪怕只消朝他蔑笑,就已经够激怒张之儒了。他虽不是冲动的人,可唯独在沈清沉面前,总容易热血沸腾。他轻轻地放下沈清沉的手,将被子掖好。许段笙嘴里还嘀咕着什麽,他的拳头便已招呼上去。

张之儒没有学过武功,却因长年累月的攀山寻药材,身材远比许段笙要健硕。许段笙雪白无痕的脸如今已被添了颜色,赤红在他洁净的脸上格外惹眼。他摸着嘴角的血迹,嗤了声,“张仵作,未免也太冲动了。不过是闲时消遣说的话语,也好气的?”

见他那副低眉顺眼的模样,张之儒的拳头更是按耐不住。沈清沉或许会吃这套,可他不会。

拳头随即朝许段笙素净的脸上袭去,却在听到沈清沉的一声“之儒”後偏了半分,直愣愣地捶到墙壁上。墙灰随即洒落,许段笙更是哭得凄厉,扑到沈清沉的床榻便细数张之儒的不是。沈清沉的手一边抚着许段笙的头,一边看向张之儒猩红一片的手。

傻子都看得出到底谁伤的更重,只是沈清沉若是没开口,恐怕许段笙这张脸也是保不住的。若只是两人情爱的恩怨也罢,她也只由着两人争宠,反正得益的是她。两人斗归斗,莫要拿她当磨心便是。可许段笙不是普通人,是先帝钦点的驸马,是许氏大家许侍中的长子。若是这拳头无眼,没轻没重的,将他打出个好歹来,张之儒可就麻烦了。

她先是安抚了许段笙的心情,“本宫自会替你做主,只是这事儿到底是家事,扬出去不光彩。”三言两语,许段笙便知道消停,也听得出她话里话外的意思。

替你做主可以,这事儿到底不能声张。

他虽依旧觉着不满,毕竟妻君这话无非是为了张之儒开脱,为了保护他。可既然妻君晓得先安慰他,至少说明他才是正宫,说明他在妻君心里的份量不轻,如此这般便已足够。他虽有争的意思,却也不想要妻君只为他一人打转。他是明事理的大家之秀,自然不会多折腾。

他点点头表示同意,却又暗暗地蔑了张之儒一眼。

沈清沉没有看到这个眼神,只是朝张之儒伸了伸手,示意让他上前来。她拧眉看着张之儒的手,因为过于用力导致食指有些脱臼,看上去关节已然歪向了一边。她嘶声,用食指轻轻点那处,“疼吗?”

“。。。”张之儒虽未回答,可他咬紧的牙关与睁得圆溜的眼早已说明了一切。她没好气地摇了摇头,所幸她醒的及时,能吼得住他,否则以这个力度击打,许段笙只怕是命不久矣,“你也是。。。从前没见过你这样冲动,怎这次会是这个模样。这几日也别来伺候了,省的本宫看了心烦。”

“。。。是。”张之儒知道她为难,不再多争论什麽,只是冷脸回到房间里替自己包扎,尝试着替脱臼的手指正位。拗动关节本该疼得钻心,如蚁噬骨,可他却也忘了疼,满脑子都是方才沈清沉那副凉薄的脸。他不发作,不代表心里不委屈。到底是爱人,他哪能不觉酸辛?他恨那人只顾着脸面,顾着体面,顾着大局,唯独没有顾着他。

那只独属于许段笙的偏爱,他也想要。可他又算得上什麽?一个罪臣之子,能留在殿下身边便已不易,他哪敢再肖想别的?可爱总是贪心的,若是他只能握着半分,便想要多一寸,想要进一尺。他如今的确比从前得到的多,可永远不够。他想要占据她的整颗心,整个人,他只想她仅属于他一人。

若有此机会,他也便不管不顾别的甚麽家世,甚麽後果了。

夜里许段笙服侍沈清沉沐浴更衣,许段笙小心翼翼地替她取了头顶的发簪,却随即发出尖叫声。沈清沉疑惑地偏过脸,许段笙却当即跪倒在地,“殿下。。。惊扰殿下,还请殿下怪罪。”

“无碍,起来吧。”沈清沉转身接过许段笙手中染血的凤簪,当场愣怔在原地,不知反应。她从未听祖母说过自己有梦游的习性,在寿安宫也从未有女官向她禀告过这样的怪事,可这凤簪独一无二,定只有她有。如此这般便消了他人嫁祸的可能,这血定是她自己亲手染上的。

毕竟在古代这头颅不是谁都能碰的,更何况的长公主的发髻?

沈清沉宁了宁心神,紧接着岔着五指进如瀑般的青丝里探寻,却始终未能找到半处伤口。再说这伤若是在头上,都不必特意去摸,自己也该觉着疼。如此说来,这血迹便不属于她。

那麽是谁的?

沈清沉的心突然一阵猛烈的跳动,跳得她眼前的光景都化作如梦般的碎片,轰然破碎。她捂着头,心跳却始终慢不下来。她的寿命还有百八十天馀,是不该有这般虚弱的状态的。那便只能是别的甚麽原因,她急忙摆着手,“唤之儒,唤之儒来给本宫瞧瞧。”

许段笙扶着沈清沉到椅上坐稳,确认她无碍便急冲冲地跑了出去。他的确不欢喜张之儒,可到底关乎公主的身子,再如何争宠,他也不会拿公主的身子开玩笑。毕竟于他而言,公主才是最最重要的。

已完结热门小说推荐

最新标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