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蕊抠着指头觑了褚玉霜一眼,褚玉霜依旧是那副冰冷的神情,却不制止她。莲蕊抿了抿唇,没去拿,默默下了马车。
「二姐笼络人心倒是有手段,玉霜佩服。」车中只有她们二人,褚玉霜话语间夹枪带棒,仿佛褚雪镜做了什麽伤天害理的大事,「二姐留下是做什麽?也要垂怜垂怜我麽?」
褚雪镜不言,淡然自若地提起小火炉上温着的茶壶,自顾自倒了一杯茶。
「闲情雅致自是比不过……」
坐在对面的女人话声一止,只见褚雪镜指尖轻推,还腾着热气的茶杯便被送至褚玉霜面前。
她下意识抬眼看向手的主人,褚雪镜笑眼盈盈,竟是无半分恼怒之意,仿佛在她眼前的人不是她的敌人,而真的是她的妹妹一般。
原来被她这样毫无戒备地看着是这样的吗……
褚玉霜有些许晃神,很快又瞥开视线,强作镇定道:「我不渴。」
她说的是「我不渴」,而不是「我不喝」,明显态度松动了不少。褚雪镜靠在车壁上,垂眸理了理衣角,「你看见什麽了?」
什……?!
褚玉霜骤然狭起双眸,难以置信地脱口而出,「你知道……?」之後的语句戛然吞滞,褚玉霜心跳跳得很快,死死地盯着女人泰然不动的面容,将自己的惊声压回喉咙。
褚雪镜这麽多年都不曾有过怀疑,怎麽会突然……?!
「我知道什麽?」她似乎没看出褚玉霜听到自己发问的震惊和意外,簇在狐裘暖绒中的脸上被暖炉熏出一点淡粉,「知道你明明看见了我在哪,却始终不露面,故意跟踪我?」
「还是知道你与萧胤玦早有牵扯,把我当成蒙在鼓里的傻子哄骗?」
车厢陷入诡异的寂静,褚玉霜脊背绷直,无声打量了褚雪镜许久,似乎在辨认她说的话的真实性。
她是真的已经知道了他们的目的,还是在故意放烟雾弹试探,抑或者……
只是自己惊弓之鸟,错估了褚雪镜的意思?
「二姐,我那日便与你说了,我与太子殿下只是点头之交,并不是你想的那般。」褚玉霜深吸一口气,眸光落在手边微凉的茶盏上,「你为何不信我?太子殿下心悦的是你,我如何能横插一脚?」
褚雪镜半垂着眼皮,不置可否。
「我只是没想到你会……」褚玉霜磨了磨牙,想到暗巷中的暧昧声响便有些抑制不住地带刺,「没想到你会自甘堕落,同那样的人搅和在一起。」
她始终不明白,褚雪镜即便不喜欢萧胤玦,又怎麽能甘愿和卫北临那个纨絝纠缠不清,更何况她明知萧胤玦也在暗处,还那麽明目张胆……
是笃定萧胤玦不会将她如何?
那暗巷中的情景是个人都能看出来两人当真动了情,那个纨絝出来的时候眼尾通红,险些都要站不住脚,便知晓褚雪镜是怎样放任他放肆的,褚玉霜不信,若是褚雪镜对卫北临无情,会叫他那般摆弄。
那他们谋划的这麽多年究竟算什麽?一个北境来的蛮荒人就能轻易搅乱他们的筹谋吗?
而且去年太后寿宴上,褚雪镜对萧胤玦分明缓和了态度,那之後也明显对萧胤玦有好感,怎麽就朝夕之间移情别恋?
从前所有人都觉得天真单纯的玉菩萨,竟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跌落红尘。
已经没有人能知道她想做什麽了。
第39章取乐要为了未来的世子妃守身如玉
「你发什麽呆呢?」褚朗抬肩撞了他一下,狐疑地斜眼睨他,「我怎麽感觉你今天怪怪的。」
卫北临慢半拍动了动眼瞳,摸了摸自己的後颈,「怪帅的是吧?」
褚朗:「……」脑子掉你二姨家了吧?
今日上元,褚朗总算是等到能光明正大同他那些狐朋好友鬼混的日子,结果他因着家中事姗姗来迟也罢了,连平日最爱喝酒耍混的卫北临也魂不守舍的,平白失了不少乐趣。
「卫抚燕怕是念着家里的美娇娘吧?」席间有人调笑道,「你不知道他方才来的时候,下巴上还有姑娘的口脂呢!哈哈哈哈哈……」
那人叫着卫北临的字,言谈间却不给他留面子,引得旁人跟着起哄,哄吵着的话不堪下流,极为刺耳。
哈?卫北临现在背着他玩这麽花?
这场宴席上褚朗熟悉的只有几人,但碍於邀约不得不出席。他神色愈发震惊,自年前他同卫北临吃多了酒挨罚之後,忠远侯就勒令他少与卫北临打交道,此前除了褚玉霜归府那日他是真正出府和卫北临畅谈外,之後再见都是席宴之上,不曾想他早已破了「斋戒」,竟也贪图起美色来了。
「我已说了不是口脂,」卫北临剑眉拧着,他心中已有些不悦和不耐,偏偏不能表露太明显,「慎言,莫要毁我清誉。」
「哟哟哟还害羞上了?」那人大笑,显然不把他的警告放在眼里,懒趴趴地斜倚着圈椅,衣衫松垮地挂着,身边美姬环绕,「怜馨,你去,给卫世子敬杯酒。」
他身边侍奉的一粉衣女子闻言柔柔应了一声,玉手捧上小壶,盈盈朝卫北临的方向走去。
使唤人的男人是郑国公府嫡次子郑牧驰——郑牧驰的哥哥郑牧骄自幼被当做国公府继承人培养,而他这个二子无甚有用,放养之下渐渐变得荤素不忌,常年流连烟花柳巷,即便娶了夫人也不知悔改。
若说褚朗,卫北临还能理解原主同他交好的原因——毕竟褚朗虽说吃喝玩乐样样不落,胜在是个傻的,除了真玩乐之外其馀一律不碰,但这一席的人就很难说了,特别是主办席宴的郑牧驰。<="<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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