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拭目以待。
……
「阿云,」女人的冷漠置之让他的怒气像是一个笑话,萧胤玦深吸一口气,扯出一个笑,「你心里还有我,对吗?」
这是他第二次问褚雪镜这个问题了,第一次在围炉宴上昏暗的後殿中,那时褚雪镜胆战心惊地跪着,眼中含泪,但至少他还能肯定她对自己尚有感情,可如今他却无法笃定——
她与那姓卫的纨絝一次又一次遇见,一次比一次亲近,他心知肚明,却自负他与褚雪镜情意非一朝一夕可比,便放任出这等下场……
可是谁不好,偏偏要是卫北临!
「除夕夜你对我还不是这般,」许是褚雪镜面上的抗拒太刺眼,萧胤玦缓缓松开她的肩,转而顺着她的手臂而下握住她的纤手,竟有两分小意讨好,「是因为我这半月不曾去看望你,还是……?」
他虽没能和她见面,送去的礼物和书信却不少,只是褚雪镜几乎都一并回绝,回信只说金陵流言蜚语害人,不欲无由收礼。
可惜即便他对她的态度转变有所察觉,但朝中事务将他缠得分不开身,更何况严峰被刺杀一案景仁帝追查得紧……
「你应知晓我心意,眼下时机未到,待过些时日,我便向父皇请求给你我二人赐婚,」萧胤玦合握着她的手,好像是抓住了什麽救命稻草,「你与卫北临的事,我可以当不知道,是这阵子我忽略了你,你才……」
「殿下。」她倏地出声,似是有所松动,萧胤玦希冀地抬眼看向她,然而女人仍旧面无表情,并不像要同他重归旧好。
「这些日子,臣女想了许多。」她嗓音淡淡,神色平静,言辞间皆是疏离,让萧胤玦心中莫名觉得恐慌,「臣女不记得九岁前的事情,但近来梦中总能忆起一些往事的碎片……虽不完全,但臣女能肯定,不是太子殿下。」
此话一出,男人仿佛被定住一般,浑身血液发凉。
褚雪镜……想起来了?
……
做梦之言其实是褚雪镜杜撰,自她重生後,她便时不时会梦到一些前世的事,有时的确会穿插一些她消失的幼时记忆,但实在模糊,清醒之後几乎很难回想起来。
但仅借这点,足以让背後之人自乱阵脚。
「雪镜!」褚朗从不远处大步奔来,拉着她就先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你跑哪去了?急死我了!」
他身後跟着钗头微乱的褚玉霜,以及灰头土脸的青冬。
褚雪镜弯唇安抚道:「被人流挤散罢了,没什麽事。」
她瞧起来脸色有些苍白,但并没有其他症状,褚朗悬着的心总算落下,还没再唠叨两句,便见褚雪镜朝他身後招了招手。
下一瞬,方才还恶狼一样黑着脸的小乞丐嘴巴一撇,眼眶红红地小兔子般扑进褚雪镜怀里,好不委屈。
褚朗:?
这死丫头还有两幅面孔呢?
褚雪镜轻笑着揉了揉青冬的脑袋,「好啦,我这不是没事吗?」
「青冬找不到小姐,」小乞丐抬起哭得红彤彤的脸,两只胳膊环着她的腰,可怜兮兮道,「都怪青冬没保护好小姐。」
褚朗酸溜溜道:「雪镜你也别太娇纵她,哪有婢女这麽没规矩的。」
青冬身形一滞,小心翼翼地用侧脸贴回褚雪镜怀里,露出的半张脸却阴恻恻地瞥向褚朗,甚至呲牙亮了亮自己尖尖的犬牙。
褚朗:「……」小兔崽子!心眼贼多!
褚雪镜纵容地拍了拍青冬的肩背,眉眼在灯火映照下像一弯温水,「青冬年纪小,无妨。」
「二姐和我们走散後,便在此处等着麽?」褚玉霜定定看着她,忽然道,「我先前找过此处,并未瞧见二姐。」
和同伴走散後,人往往会下意识回到最初的地方等待。是故褚雪镜出现在他们下车处,褚朗并未察觉不妥,闻言怔愣道:「可能正巧错过了吧。」
褚玉霜冷着脸将自己的珠钗扶正,不咸不淡道:「是麽。」
「好了好了,」空中氛围莫名有些凝滞,就连向来神经大条的褚朗都察觉出了不对,忙打圆场,「找到了就好了,城门那边要放烟火了,咱们一块去看看?」
「我就不去了,大哥带二姐去吧。」褚玉霜脸色不太好看,从她回府以来还从来没朝谁甩过脸,眼下却控制不住似的随便颔了颔首,提裙上了马车。
褚雪镜轻敛下眼睫,抚了下青冬有些扎手的发尾,淡淡道:「我与你们走散,害你们找这般久,确是我的不是。」
「玉霜……只怕是累了,你别往心里去。」褚朗抓了抓脑袋,褚玉霜头一回闹了脾气,他们就这样把她晾着似乎也不道德,但城门那边……
褚朗脸上藏不住事,褚雪镜轻叹了口气,「大哥若有事便去吧,我也有些累了,便同玉霜在此等大哥回来罢。」
「好罢。」褚朗知道她是再给自己递台阶,顺势而下,「那我先去了。」
他想了想,还是对着马车里的人道:「玉霜,那我走了,到时回来给你们带些糕点。」後半句是冲着两人说的,可惜车里的人静悄悄的,他摸了下鼻子,悻悻走了。
男人的背影渐渐消失在人群里,褚雪镜正要登上马车,便听车中传来褚玉霜模糊的声音,「二姐为何不去?」
褚雪镜微顿,掀开车帘,无视褚玉霜冷硬的目光,取出一个汤婆子递给还候在车外的青冬,「莲蕊,你也拿上一个到外头候着吧,我同你小姐有些话要说。」<="<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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