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芳芳抬起头,整个人无力的瘫在椅子上,她的头发随便的挽了个揪,几缕枯黄的发尾挂在她的脖子上,再也没精心打理过了,嘴唇干裂的白皮卷了起来,脸上憔悴的好像老了好几岁。
病床上的楠楠戴着两层口罩,一层双层棉的,一层纱布的,他们一家都认为这样可以有更好的隔离病菌的效果,瘦成竹竿的小男孩用力的呼吸着。
“姐姐,我快要死了吗?”林楠虚弱的问。
“别瞎说!死什么死!不吉利!”林芳芳大声的说,却背过头悄悄的抹泪。
林楠呻吟着:“姐姐我难受,身上好疼……救救我、救救我……我想活,我不想死、不想死啊……”
林芳芳紧紧的握住楠楠的手,她眼中看到的每一个小指甲都白得像风化的石子:“姐姐不会让你死的,姐姐出去弄钱,给楠楠换进口药,吃上那药,你就立马好了,好不好?”
她再也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情感,捂着脸跑了出去。
钱钱钱!只要有钱,就可以救楠楠的命!她从来没有感觉到钱是这么的重要!
——
雪花膏、胭脂、粉饼、画眉笔、口红、发胶。
她一样样的抹去这些瓶瓶盒盒罐罐上的灰尘,照着镜子在脸上涂涂画画,面无表情。
过了一会,她横了心、屈辱的坐在了林城歌舞厅的红色塑料椅上,梗着脖子,接受着“徐哥”的检阅。
“真水灵啊,几岁了?”徐哥啧啧称赞着,忍不住对于美人的欣赏。
“二十二。”林芳芳十分拘谨。
徐哥大喜:“二十二好呀,正是花一样的年纪!”他说着说着,就把手搭在了林芳芳的肩膀上,“你来跟我干,这样的身材脸蛋,不愁挣不到钱!”
林芳芳整个后背都发毛,但是她还是忍住了,勉强的笑着说:“能挣多少钱啊哥?我急用钱。”
“只要你放的开,那还不是大把大把的赚!”徐哥的手像一条蛇一样,从她的肩膀顺势下滑、下滑。
“哥,咱之前说好的,就是卖酒,不搞那些见不得人的,是不?”林芳芳往前坐了坐,再次追问道。
徐哥没劲的抽回了手,又坐回她面前,敷衍的说:“那就看你要多少钱了。”
林芳芳死不松口:“一万,多久能挣?”
徐哥在她眼前竖起一根骨节虬曲的手指,盯着猎物一样死死盯着她:“一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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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芳芳是第一次来这家“南洋酒店”,她惊艳于这里奢华的欧式装修,心里忍不住感叹道:想不到小小林城竟然还有这样的地方!
坐在前厅的待客沙发上,服务小姐递给她一杯红茶,她拘谨的双手接过,只轻轻抿了一口。
这带金边的茶杯可真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