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逐音只觉乏味,漫不经心地道:“是吗?”
张符尘凑近她,一脸讳莫如深:“我掐指一算,其子有祥龙之兆。”
“?”
“你这诓骗人也要有个度。”钟逐音的手指搁在木桌棱角上。
她说:“我并无子嗣。”
张符尘:“日后兴许会有呢?也许是养女。”
大周以前实行过禅让制,担任重要决策和领导角色的人物形成长老团,长老团十五年轮换一次。关于下一位皇帝的人选,实行选举制,年满二十岁可以报名入选,以声望、能力等来选。并有专门的邸报,关于选举之事的内容都会事无巨细的出现在邸报上,每一项决议公开透明。
只是禅位制废除几百年了,现如今是世袭制。
要她的女儿当皇帝?难道要她造反?
身为忠君之臣,钟逐音觉得她现在就该找人把张符尘这等祸乱朝纲的预备军砍了脑袋,将她蠢蠢欲动的谋反之幼苗扼杀在摇篮中。
感觉到钟逐音的周身杀气毕露,张符尘脚步往后挪,离钟逐音远了些。
张符尘摆手:“哎呦!我说得可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顿了下,她压低声音:“说不定禅让制真会重新实行呢。”
钟逐音撩眼看她,一言不发。
张符尘也没打算让钟逐音回复她,她转而又说起一件事:“你知道金橖的隶市吗?”
钟逐音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挑眉:“怎么?”
张符尘:“你得去哪里一趟。”
钟逐音:“为什么?”
张符尘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你去了就知道了。”
翌日。
钟逐音到底听了张符尘的话来到隶市。
隶市——金橖专门贩卖虜隶的秘密场所。
钟逐音觉得隶市这种糟粕之地就不该存在。近几十年来,随着大周律法加强关于买卖虜隶的刑罚,推广人口登记制度,明面上倒是渐渐不见买卖虜隶的事,暗地里却还是存在。
她在隶市道路上漫无目的地逛了许久,眼神平淡地不断滑过每一铺,不留下任何感情。她虽然可怜这些虜隶,但她除了让普查人口的官员认真对待工作和提一些关于禁止买卖虜隶的律法之外,也什么忙都帮不了。
她原本已经走过了一家店的前面路,然后……
方才有一人的眼睛隔着重重厚重的铁框、破开喧嚣的人声,与她直直地对视上后又飞快地避开,像是害怕她一样。
太熟悉了。
她绝对不会认错。
即使过了三年,那双如鹰一般的眼睛她也不会忘记。
……又退了回来。
她确定那是她的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