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高炳臣大步冲过去,扑向红幔,恼怒地撕扯着。
“主簿大人!”朱仪吃惊地看着一脸怒容的高大人。
红幔和“喜“字哗的一声落下。
高炳臣觉得还不解气,又使劲地在上面猛踹了几脚。
“主簿大人,天下漂亮的女人有的是,你何必为一个村姑生这么大的气?!”
“你不明白,我睡着,想的是刘兰芝,眼睛睁着,想的也是这个刘兰芝啊!”
高炳臣自己也不明白自己,是否对刘兰芝是出于一种真正的爱,从见到她的那一刻起,他只是感到自己身上的某种欲望被唤起,也许,他更喜爱的是那一种快感而不是某一个固定的女人。
可是,如果真是这样,为什么他的心却分明在痛?好像除了兰芝还没有其他女人让他如此发狂。
这时候,高炳臣蜷缩在书房桌上,他晕沉沉地在书桌上靠了靠,咫尺处,放着秦罗敷送过来的那对玉珮,此刻,那一对武士、仕女造型的小人儿似乎正嘲笑般地看着高炳臣。
高炳臣看着这对玉佩,脑海里不由闪现秦罗敷的声音:
“这是一对古玉,上面有一男一女,一看是对情玉。唉,也不知道多少有情人佩戴过。本来另一块玉我应该亲自送给兰芝,想想还是由表哥送去!”
“好,我一定要在兰芝进洞房的那天晚上,亲自佩在她身上!”
高炳臣怔怔地望着,突然愤慨地抓起那对玉珮,朝地面狠狠摔去,吼道:“见鬼去!”
玉珮顿时摔成几段。
高炳臣铁青着脸,喘着粗气,带着一种敌意和醋意漠漠地望着摔断的玉珮,他突然想起那单状子的事情,不用说,肯定是罗敷干的好事,他转身向外走去。
这会儿,迎亲的队伍己走到一片草滩。
一群放牛的娃儿骑着牛,调皮地堵在道上。
“哎哎,我说你们这些娃儿为什么把牛赶在道上不让我们走啊!”单眼皮轿夫说。
“大叔,还没有跟我们对山歌呢!”一个圆脸放牛娃说。
“你们这些小屁娃儿也对山歌?”模样消秀的那个轿夫说。
“只兴你们跟大人对,就不兴跟我们对?”又有一个细眼放牛娃说。
“小屁娃儿也会对山歌?来吧来吧,别耽误我们抬轿赶路!”单眼皮轿夫满不在乎地说。
圆脸放牛娃眨眨眼睛,立即扯着嗓子唱道:
“园里花开花重花,
老屋窠里门重门,
河滩牯牛哞哞叫,
新娘床上为何人叠被?”
轿里,兰芝好奇地掀开一点盖头,听到这里立即羞红了脸:“哎哟!”一声,慌忙放下盖头。
轿夫们听罢,顿时乐着笑起来。
“小屁娃儿,在哪里学来的荤歌?”单眼皮轿夫笑骂道。
放牛娃儿毫不让理地:
“大叔,对啊!”
“哈,大叔,被我们难倒啦!”
这时,单眼皮轿夫捣捣清秀的那个轿夫说:“老弟,还是你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