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砚初仰在沙发里面,意味不明地发出一声疑问,
“事故结果,那得等到什么时候?”
谢琬琰不明所以,估摸了一下,答道:
“像这种类型的事故,调查时间一般一个月到六个月不等,结果宣告的话,应该得等到明年年中左右。”
然后,她就听到闻砚初轻声哼笑了一句。
他没再说话。
谢琬琰没明白他为何而笑,但至少是对时间周期不满意的意思,只好噤声。
“登登”两声,是周阳宁敲门后探身进来,示意闻砚初该去开会了。
闻砚初站起身来,看了眼自己的手机,说:
“我约了鹿咛,她等一会儿就到,等她到了,再谈协议的事情吧。”
语罢,闻砚初又看了眼赵文衍,对他说:
“你先回去忙吧。”
几个人很快都走了,只留下谢琬琰留在会客室里。
谢琬琰将文件夹收起放在一旁,还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像闻砚初这种人,结婚前签署的婚前协议足够周密,就是以防有朝一日离婚时,自身的利益得不到保障。
然而时至今日,他在协议之外给出的附加,实在称得上是令人叹为观止。
那就是说,闻砚初费这么大的劲儿,仅仅只是为了能离婚?
谢琬琰囫囵想了一遍,选择低下头将电脑里的文件又过了一遍,然后在等待的时间内,手写了等会儿要跟鹿咛谈的几个要点。
她才思泉涌的时候,喜欢一颗接着一颗地吃薄荷软糖,好让大脑保持条理清晰。
等她下意识拿起手边的糖盒轻晃一下的时候,里面空空如也,连空气也没听个响。
原有的那小半盒,已经全部被她消灭。
谢琬琰有些怅然地望了一眼手中的铁盒,站起身来将盒子扔到垃圾桶里。
时针指向四点,但闻砚初口中“马上就到的”鹿咛,并没有出现。
谢琬琰又查看了一眼手机,坐回沙发上面。
窗外的光亮逐渐暗了下去,一直到华灯初上。
期间总裁办的秘书进来换了两杯咖啡,送了一次茶点和水果。
闻砚初本打算在会议上先听个汇报,再早退离开,但出了点小问题,被闻斐霖揪住不放,一时间竟抽不开身来。
待到冗长的会议结束后,闻砚初率先离席出门,回到顶层的会客室内。
茶几上的杯子早已被收拾走,那些资料也不见踪迹,会议室刚刚被秘书清理过,没有留下任何上一个访客的痕迹。
“闻总,刚才那位女士已经走了。”
负责整理会客室的秘书探头进来,提醒了一句。
闻砚初没有转过身,只是握着手机站在原地。
“她等了多久?”
“呃,”
秘书想了想,估算了一个时间,
“下班之后,又等了半个小时这样子。”
闻砚初“嗯”了一声,很快离开了会客室。
他给鹿咛打了十几个电话,无一例外,都被她给挂断。
她放了他们所有人鸽子。
首都机场。
在成为一名律师的过程中,乃至之后的执业生涯里,谢琬琰自认并不缺乏等待的耐心。
但她不喜欢做无意义的等待。
索性结果没什么变化,从闻氏集团离开,回了酒店,她还来得及,赶回默州的飞机。
坐在候机室里,谢琬琰看上去心情还算不错,将手边的手提行李拉杆升起,拽着杆子在脚边滑了好几个回合。
秋风深处,莼羹鲈脍,是时候回默州了。
京州到默州要飞两个半小时,谢琬琰下了飞机,看见闻砚初和周阳宁都给自己打了电话。
闻砚初为什么给自己打电话,这她不知道,但周阳宁也打电话来,大概是因为闻砚初的电话没能打通。
她眯了眯眼,先给闻砚初回拨过去。
几乎是立刻,电话被接通。
“怎么了,闻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