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宿白对宁归砚的举动皱了皱眉,他顺着另一道的声音看过去,匆匆掠过去的人影只留下尾迹,却也只能瞥上一眼,连身形都看不出来,在徐娘站在洞前时将甩出去的剑唤回,快速默念起术法的咒语。
剑光和徐娘的消失一同,季宿白看着空荡荡的地方眉头皱得更深,随後偏看向宁归砚——对方抱着孩子,对方才发生的事情毫无愧疚之心,指了指怀里的婴孩。
他道:「师尊,先送孩子回去吗?怨鬼已经跑了,之後再去追吧。」
季宿白将剑转了一圈,剑尖从发尾中穿过,他别开冷漠的视线,抬步朝悬崖边走过去,走了几步又伸出手。
宁归砚顿了顿,将孩子交给他,随後看着人乘剑飞了下去。
宁归砚留在原地,手心握着他那边玉笛,嘴唇扯了扯,脏话最终还是没说出来,只是抬步朝左边去,从他上来的那条小路下去,也慢不了多少。
宁归砚到张家时,天已经大亮了,孩子被送回了母亲的怀里,此刻酣睡着。
他站在一旁,在周遭望了一圈,屋舍外的东西都被林言言和景弗摆放到原处,被损坏的物品季宿白也给了赔偿,只是少了点人。
宁归砚走出门,瞧见在舍前打扫的景弗,拍了拍他的肩膀,笑了笑道:「师弟,我来吧,辛苦了!」
景弗看着他,摇摇头:「不用,师兄你去休息吧,不能给你干活。」
宁归砚皱眉:「为什麽?」
景弗眼珠子望门口瞟了下迅速缩回:「师尊说,师兄身体不好,什麽活都不能干,出门也要人陪着,怕您在外面出事。」
他说完,自己心里也有点不可置信,睁大眼睛看看宁归砚,嘴唇嗫嚅几下,被宁归砚打断。
「所以呢?」
宁归砚脸上是带着笑意的,语气却让景弗有点怵。
他平时不和宁归砚怎麽接触,而且认识不久,对方大体的形象就是一个得体温和的师兄,没成想偶尔也有点小脾气,只是着脾气有些莫名其妙的。
感觉到自己语气里的质问,宁归砚反应过来,将景弗手中的扫帚拿过来,语调放温和了些:「师兄身体好得很,只是受了点伤而已,不用看待半死人一样看待我,而且出门都要人看着,我岂不是成了孩子?」
他说完咧开唇给景弗一个放心的笑容。
「去帮你师妹吧,她一个女孩子,可顾不了张大壮那大男人。」
景弗也没再说不是,朝屋内看了看,点点头就过去了。
宁归砚见人进了屋子,瞥向门外和屋顶,都没有人影,於是脸上的笑收敛,心里都是对季宿白的愤懑。
「出门怕出事?是怕我跑了吧,啧,这人真烦。」
屋内的几人都围在一块,但林言言却并没有在照看张大壮,床上的男人早就不见,周围还少了好些东西。
她搬过一个小木凳,手里抱着孩子轻哄着,脸上有些好奇又溢满疼爱,在孩子嘤嘤叫时抬起手指在婴孩的鼻头上格外轻地碰了一下。
景弗进门,看见睡过去的张家大娘子,敲了敲门,林言言扭头看见他,便起身抱着孩子叫上他一块出去。
两人在外屋长登上坐下,林言言将孩子交给景弗:「抱稳了,别乱动啊,我喝口水,渴死我了!」
景弗当然不敢乱动,接过就直愣愣地站着,跟个木桩子似的。
林言言喝完,瞧着他那严阵以待的样子,噗呲一声笑出声,连忙将孩子接过来。
「师姐。」
景弗见她笑的毫不避讳,有些羞赧,耳尖红了点,支吾半天,在林言言好奇地目光内想起自己原本要问的事情。
「张大壮呢?」
林言言挑了下眉,朝里屋看了眼,撇撇嘴不满:「把屋子里的钱和值钱的东西拿了跑了,谁管他呢?臭男人可别再回来,看见一次打他一次。」
说这话时咬着牙,像要把人咬碎,看得景弗一阵後背发冷。
宁归砚扫完外面的地进屋时,便看见林言言盯着他看,於是疑惑着瞧过去。
「怎麽了,师妹,有什麽事情要说?」
林言言动了动嘴唇,不知道怎麽开口。
宁归砚看出她眼底的犹豫,笑了笑:「我方才瞧见,张大壮背着包裹瘸着腿跑了,他身上的伤,你给他治好了?」
林言言说到这个就来气:「他身上的烧伤是怨魔气所致,驱了身上的怨魔气就能自己好,还浪费了我爹给我的药呢,那个人就是个胆小鬼,就不该救他,让他疼死!哼。」
她说的气话,宁归砚也知道,笑了笑安抚:「别人家的事情,我们管不了,不过刚刚师尊来信。」
他说着,抬手将一张符纸亮出,上面开始浮现几个字,显然是季宿白的口吻。
「时间不早,我们该回客栈了。」
林言言担忧地看向屋内:「那张家娘子。。。。。。」
宁归砚将他放在桌上的东西拿上:「天一山外门,不是缺厨娘?我瞧着,张大嫂的手艺甚好,若她愿意,我同林长老说一声,也不难。」
林言言立刻亮了眼,伸手抓住旁侧的景弗:「师弟,我们一起帮忙收拾吧!」
她说完,就见宁归砚径直出去。
林言言:「师兄!不和我们一块回去吗?」
宁归砚并未回头:「刘家那边的阵法,需要处理一下,放久了会引来别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