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硬的病人们从头到尾没有发起攻击,布满血丝的眼睛缓缓眨了眨,异口同声:“这里有人不守规矩。”
“你不该在这里。”
“这里有人不守规矩。”
“你不该在这里。”
循环往复的两句话,沙哑粗粝的嗓音让人生理性地产生不适。
玩家忍着难受想使用道具,但他惊讶地发现,别说是道具了,他连系统的道具空间都没有办法打开!
玩家突然意识到一个恐怖的事实——被这些病人发现后,玩家无法使用道具!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些病人没有攻击力。
他踉跄着站起来,想要赶紧逃跑。
但是已经晚了。
病人们指责的声音越来越大,由粗粝变得尖细。
在机械重复的报警声中,走廊中有杂乱沉重的脚步声响起——是拎着警棍的安保。
此时的安保人员也跟之前遇见的完全不同,青面獠牙,个子膨胀到近乎两米,眼睛黑洞洞的,嘴角挂着诡异的笑。
一个安保人员手中拿着警棍,另一个则手持电击枪。
它们高大的身影挡住了光线和玩家,从费姝的角度无法再看见里面的情况。
但耳边是那个玩家凄惨的叫声,和硬物砸在身上的血肉模糊的声音。
这两个安保,就是费姝刚才躲过的安保,费姝认得他们的数字编号。
它们被病人呼叫着过去时,费姝就险险擦过它们的腿边。
手脚已经都软了,费姝蹲在一侧,单薄的身躯颤得厉害。
心脏剧烈地跳着,在耳边发出震耳欲聋的跳动声,仿佛就要这么跳出去。
【这群东西应该没有攻击力,但是会发生声音引来其他怪物,而且在一定范围内,被发现的玩家应该不能使用道具】
【隐藏类道具很好用,但这些病人是这些道具的克星】
【要么在其它怪物来之前跑掉,要么死】
【老婆快跑!!】
那个玩家已经完全没有声音了,砸打的声音却仍然没有停止,有不祥色泽的液体蜿蜒在地上。
费姝怕极了,但他明白他必须快点离开这里,如果病人们继续往前,他也会暴露。
蹲得太久,这具身体也不善长运动,小腿麻麻的,费姝起身时有些踉跄,头也有些晕眩。
他不敢在这时候节省,用了一次止疼喷雾把自己的状态恢复到最好。
不知道后面的怪物有没有发现他。
连头也不敢回。
费姝眼眶里水盈盈的一片,只能披着斗篷在黑夜里不回头地跑。
像只在漆黑森林里迷路的幼鹿。
似乎已经完全到了这些奇怪病人活动的时间,费姝跑过几个岔路口,都能看见幽蓝不祥的灯光在远处若隐若现。
他只能往没有光团的地方去。
病院不熟悉的地方,慌乱成一团乱麻的脑袋,费姝已经完全不能分清自己来时的路。
他能做的事情好像只有在黑夜中不断奔跑。
不多的体力值极速下降,1938提前给了宿主警告,但对于这种情况也束手无策。
直到费姝看见眼熟的阻拦物——那是通往地下层的路。
晚上,地下层的入口并没有人守着。
也就是说可以进去。
注意到一队病人生硬地在入口处调头拐弯,而后面隐约的蓝光越来越近,费姝咬了咬下唇,不再犹豫地往地下层跑去。
好在费姝的猜测是对的,虽然夜晚会有普通病人到处游荡,但这些高危病人仍然被好好地关在属于自己的房间中。
只有最底一层的三个房间拥有独立不透明的房间,只要关上门,从外面并不能看见里面的动静。
但地下一层和地下二层,面向外面只有透明的特种玻璃墙。
病人和病人之间是用不透明的坚固钢筋水泥墙隔开。
所以费姝走在通往更深地下层的通道时,他可以看见里面的病人,里面的病人当然也可以看见他。
即使是应该熟睡的夜晚,警惕的猎手们也丝毫不会放松警惕。
在懵懂的猎物闯进猎场的那一刻,就被无数目光贪婪而又恶劣地注视着。
“hey,little|pretty|boy。”
有人在呼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