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足精力,明天就好了。”
黎白榆也很轻地应了一声。
他迷迷蒙蒙地,很快就要像这两天习惯地那样昏睡过去。
但不知道为什么,黎白榆的思绪始终没有陷入完全的昏迷。
可能是因为潜意识里有些问题没有想明,也可能是因为他刚刚察觉,严野客从始至终没有变过。
总之黎白榆昏昏沉沉地躺了很久,却并没有像他想的那样睡过去。
所以在不远处传来一声轻震时,黎白榆也听到了。
——虽然那震动非常轻微,而且立刻就被接起。
在接电话……?
黎白榆没有听到严野客应声,但他隐约听到了一点很闷轻的声响。
似乎是严野客听完电话,就直接挂断了。
这两天他怎么这么常打电话,有什么事吗……
黎白榆朦胧地想着,本就昏晦的思绪被药效搅得更加难明。
甚至都慢了几拍,他才察觉到自己前额贴上了一点微凉的触感。
是严野客在用掌心试他的额温。
太累了,眼睛也酸得厉害,黎白榆并没能睁开眼睛。
他只感觉到那轻浅的触感很快挪开,接着,身侧的床铺也微微上悬。
严野客似乎是在起身,准备离开。
他要去……哪儿?
这么晚了,黎白榆想不到严野客要下床去干什么。
就像这两天,黎白榆还有那么多问题没有想清。
为什么严野客突然开始频繁地接电话,又为什么他坚持要把自己多留下两天,说很快就会好了。
明明横亘在两个人之间的阻碍,是如此客观,不可能更改的——
眼角忽然传来了一点极轻的凉感。
甚至像是没有触到,一停即分。
黎白榆倏然意识到,那是严野客在隔空亲他。
如同动身前的吻别。
……为什么?
而当严野客真的起身站直,准备离开时,却忽然被身后的力度扯住了。
“……”
他回头,就见床上本该沉沉睡着的青年不知何时伸手,拽住了他的衣袖。
病人的声音湿漉而沙哑。
“你去哪儿?”
严野客神色未动,仿佛刚刚因为对方没睡而意外的停滞完全没出现过。
“去给你倒杯水。”
黎白榆却好像没听到他的借口。
“你之前说,过两天,问题就解决了……什么意思?”
那根本不是稳定两天,就可以放黎白榆走的意味。
严野客可能会冷静吗?他会改变想法吗?
他明明一直都没有变。
黎白榆又很轻地咳了一声,身体被牵动,连拽着严野客衣袖的指尖都微微滑下了一点。
“你是不是……想去摘腺体?”
在察觉两人之间的阻碍如此客观时,黎白榆也意识到。
自己的确没办法变成Omega。
……那严野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