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律伸出手,雪慢悠悠落在他掌心,顷刻化为虚无,只在掌心留下一点冰凉。
“从前再难过,也过来了,只是因为身边有她。”
八年,她陪了他整整八年。
叫他回顾为质的岁月,不尽是屈辱,还有丝丝的甜。
“若是没有她了,其他的东西,又有何用?”
他想过永远为质,回不来昭国,想过客死他乡,却从未想过同她分开。
葫芦苦口婆心道:“可是景姑娘气性大,像是不会回头。属下斗胆说句不中听的,到时候殿下什么都没了,拿什么来留住景姑娘?殿下,您的身后是元皇后母族,他们都等着殿下拿回一切,您要三思啊。”
萧律思忖片刻,仍然抬了抬手。
“去办吧。”
……
我醒来,嘴里痛得厉害,连带着脸颊也有被牵扯的疼痛。
萧律在我屋里看书,在我睁开眼那刻,就放下书走过来。
他没有靠我太近,停在离我一步远之处。
“要喝水?”
我摇摇头。
萧律语气很轻的问我:“饿不饿?你睡了十几个时辰,应该饿了,我让膳房去熬粥?”
我还是摇头。
饿是饿,也渴,但什么都不敢吃也不敢喝,不是不想,是怕疼。
舌头被咬断之处缝起来了,吞咽口水便疼得我龇牙咧嘴,更不敢喝水。
这个死法太难受,下次换一个。
萧律当我仍无生念,“不碰你便是。”
我忍着疼,启唇道:“放我走。”
昏迷之前我记得他说了,往后我要的都答应我。
我要的,不就是想离开么?
萧律沉默片刻,说:“她小产了。”
“谁?”
“还能有谁,”他似乎不情愿提起那个名,显得有些烦躁,“秦芳若。”
我心想,前些天就听说她胎不稳,还老是动气,到底是没能保住。
想留的留不住,这都是命。
萧律说:“一命赔一命,过去的事能相抵了?”
抵什么?
我莫名其妙的看着他。
又不是我害的秦芳若小产,她保不住是她自己的事,关我什么事?
萧律深深道:“你不是要我拿那个孩子赔命?”
我瞪直了眼。
是说过,但我笃定他不会做才说的,我干嘛跟一个胎儿过不去?
“你以为,我有能耐去秦芳若那动手脚?”
说这么句话疼得我灵魂出窍,但我必须要开口为自己辩解。
莫须有的罪名我不担。
萧律说:“我做的。”
我愣住片刻后,紧贴厚厚床褥的脊背窜起凉意。
他看起来是认真的。
他真的又一次手刃了自己的孩子。
萧律见我脸色越的差,向我走了一步,伸出手,又想起什么,拮据的缩回去。
“你还不满意?”
我闭上嘴。
喜欢为婢请大家收藏:dududu为婢小说网更新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