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算掏钱的人也个个欢天喜地,他们兴高采烈的样子就像自己的主队精彩地赢下了比赛。
“太好了,殿下终于摆脱了注孤生的命运!”
“我本以为希尔德贝里里永远不会迎来王妃了。”
“那您从今往后是不是就住下不走了?”
这个问题问出来后,每个人都眼巴巴地望着凌熠,凌熠都不好意思说个“不”字。
“……算…是吧?”
仆人们热闹得像是在准备沐澜节。
“凌熠殿下,您喜欢吃什么?我这就去给您准备,您想一年吃不重样都没问题!”
“凌熠殿下,您喜欢什么花?花园里各种植物应有尽有,我可以把寝宫里的花卉都换成您喜欢的品种!”
“凌熠殿下,我是宫里的饲养员,无论您喜欢大型动物还是小型动物,爬行动物还是哺乳动物,我都可以带您去撸!”
“都在这里吵什么?”一声厉喝打外面传来。
所有人瞬间噤声,眼观鼻鼻观心,跟先前活跃的气氛有着天壤之别。
鲁玛板着一张脸现身:“你们当这里是什么地方?谁允许你们在殿下的寝宫聚集?”
凌熠:“我允许他们进来的,有问题么?”
有人小声附和:“没错,是凌熠殿下同意我们来的。”
鲁玛深吸一口气:“凌熠阁下,奥瑟殿下破例准许您在他的寝宫暂住,不代表您可以擅自做主,无视希尔德贝里的规矩。连厨房下人都可以随便进到殿下的寝宫,这像话吗?”
“原来是这样啊,”凌熠随手拨弄着仆人们刚送过来的鲜花,“真羡慕鲁玛总管,明明看不上厨房的工作人员,还能安心享用他们亲手准备的食物。我就不一样了,我要跟大家搞好关系,才不至于今后每一口饮食都提心吊胆。”
鲁玛眼皮一跳,但仍强行维持着形象。她知道在这个没有教养的平民面前自己讨不到便宜,便将怒气都发泄到下人身上。
“还聚在这里干什么,都不用做事吗?”
仆人们猫着腰鱼贯而出,临走前都不约而同朝凌熠投来恳求的目光,恳求他不要个别人的不友善,就放弃他们殿下。
可见他们对凌熠了解得还不够多,他是个迎难而上的刺头,倘若没有鲁玛这种人,他可能会无聊得想往外跑,可一旦有反对的声音,他反倒赖定了。
“我知道你不欢迎我,没事,我也不待见你,看在奥瑟殿下的面子上,我们最好相安无事。你要是把我逼走了,上哪找一个oga赔给殿下?”
鲁玛铁青着一张脸,正要开口,陪同奥瑟进宫的其中一名贴身侍卫急匆匆跑进来。
鲁玛的火气又转移了对象:“冒冒失失地跑什么?不知道在宫里要安静慢行?”
凌熠有种不祥预感,从床上跳下来:“殿下怎么了?”
侍卫喘着粗气向他汇报:“殿下他晕倒了。”
冯狄帝国第十五代皇帝,冯狄·霍夫并非生下来就体弱多病。
相反,他曾经拥有一副胜于常人的健壮体格,精通马术门球等多项运动。
十七年前,蜂族不明缘由挑起争端,卢贝尔伯爵不幸丧命,内阁就是否彻底消除蜂族产生分歧,蜂族就在此时做了更危险的行径——毒杀皇帝霍夫。
达到一定剂量的蜂毒是致死剧毒,霍夫中毒后,倾尽举国医疗之力,最后还是卢乎伦遍寻医药,找到解毒偏方,再仰仗原本健壮的体格,才勉强捡回一命,卢乎伦也因此得到了霍夫的信任。
蜂族的疯狂行为使内阁中不建议赶尽杀绝的声音彻底消失,没多久就全票通过了种族灭绝的法案,开启了一场史无前例的屠杀。
彼时的军部高层与卢家勾结,刚成年的奥瑟只是卢乎伦预备的傀儡,霍夫身体虚弱,朝政大事一律交由卢乎伦代管。
待战争结束后卢乎伦已大权在握,皇权几乎被架空,内阁上下都是他的爪牙,已经无法被轻易拔除。
蜂族虽然被帝国军队剿灭,霍夫的身体从此一落千丈,常年以服药为生,更难问政。
奥瑟成年后暗中培养自己势力,加上元帅分庭抗礼,这才勉强维持政权平衡。
若不是卢乎伦年纪大了,雷钺中毒事件促使元帅与奥瑟联手,他也用不着把病秧子皇帝从床上薅起来告状。
“陛下,我年近八十,膝下只剩一名幼子,难免溺爱。他一时糊涂犯了点小错,被人残忍杀害也就算了,雷铖元帅连他的尸身都不肯放过,竟派手下军人刨坟挖尸,这是堂堂帝国元帅该有的所作所为吗?”
雷铖声若洪钟地反驳:“首相误会了,我有证据表明害死令子的另有其人,为还令子一个真相,才会迫不得已开坟验尸。当然我也有错,我错在当时情况紧急,没能事先征得您的同意。”
“这些分明就是你找的借口!雷铖你扪心自问,如果躺在下面的是你的儿子,你会同意吗?”
“首相倒是提醒了我,前不久我的儿子遭人下毒,险些先我而去,不找到幕后真凶,我绝不善罢甘休。”
“别吵了别吵了,”霍夫捂着额头,显然是头痛,“奥瑟,你说说看。”
“父皇陛下,雷铖元帅擅自开坟固然冒犯,但相比之下查清死亡原因更为重要,否则不仅冤枉了无辜,还让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我认为只有找出真凶,才能让我小舅舅走得安心。”
卢乎伦勃然大怒:“我呸!他砍了达瓦几十刀,你说他无辜,你为了袒护他连这种话都说得出来,有你这种外甥达瓦怎么可能走得安心?!”
奥瑟斜睨他:“外公年岁已高,我早就劝您不要动这么大的肝火,很容易一不留神就全家团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