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么呢?”季蕴掩口笑之。
“就是,就是我父亲门下的一位门生。”张秋池低下头,用手指反复地绞着衣袖,红着脸说道。
“那敢情好,能入秋娘的眼的,想必是一位长得极为俊俏的门生了。”季蕴了然一笑,故意拉长语调地打趣道。
“他是长得极为俊俏,性子也温和,待我十分守礼,从不逾矩。”张秋池抬头,心急地夸赞道,待她触及到季蕴一双含笑的眼眸,她脸上霎时火辣辣的,眼神不自然地闪躲过去。
“既是舅舅的门生,想必定是极好的。”季蕴笑道。
“不过他从未同我说过他的任何事,我只知晓他叫林春生,是去年才拜入父亲门下的,不过仔细听他的口音似乎是从岭南过来的。”张秋池轻蹙的眉恍若黛色远山,思忖道。
“岭南?”
张秋池忙点头。
“岭南多瘴气,所处之地十分潮湿,且山林众多,蛇虫鼠蚁也很多。”季蕴眉拧成一团,思索一番道。
“这些我自然知晓。”张秋池垂下头,她的神情有些沮丧。
“秋娘……”
“蕴娘,你说我该怎么办?”张秋池垂头丧气道,“父亲是不会同意我与春生在一起的,可我当真是喜欢他。”
“秋娘,听我一句劝,在你还未彻底看清他时,还是不要与他推心置腹,凡事要多留一个心眼。”季蕴拉过她的手,轻轻地拍了拍,劝道。
“我会的。”张秋池看向季蕴,挤出一丝笑来。
“只因女子在世,处境本就艰难,要是我们不为自己考虑的话,那该如何生存呢。”季蕴双目静静地凝视着张秋池,意味深长道。
“你说的话,我明白。”张秋池轻轻一笑,点了点头。
二人又撇开这个话题,开始聊起了幼时的趣事来,凉亭内时不时传来她们清脆的笑声。
此时,半山亭湖对岸的游廊中,季棉正巧经过,远远地便瞧见季蕴与一位年轻娘子坐在一处嬉笑,好不快活。
“三姐姐这是与谁在一处呢?”季棉眉头紧锁,不觉心动猜疑,便低声问身边的女使萍儿。
“回四娘子,今日二大娘子外家的亲戚过府做客,那位娘子想必就是三娘子的表妹罢。”萍儿想了想回答道。
“可是那个张秋池?”季棉继续问。
“正是呢,四娘子可是要前去寻三娘子她们?”萍儿笑着提议道。
季棉闻言神情似有动容,她迅速反应了过来,故意撇了撇嘴,她扬起下巴,眼神轻蔑地瞥了萍儿一眼:“你说什么呢,我才不会同她们搞到一处呢。”
说罢,她抬脚便离开了此处,萍儿则急忙地跟上她。
凉亭内,正当季蕴与张秋池聊得正欢的时候,张氏与张秋池的母亲李氏一同走了过来。
“你们两个丫头偷偷地嚼什么蛆子呢,这么高兴?”张氏笑问。
“拜见姑母。”张秋池看见来人,率先站了起来,恭敬地向张氏行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