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惟自知理亏,被骂得一声不吭。
季梧知晓后,她命苗儿唤季惟夫妇二人过来,望着以泪洗面的于氏,苦笑道:“母亲别闹了,父亲也没有办法,您这般闹着又有何用?”
“我苦命的女儿,当初我就不该同意这门婚事,要是你嫁给了曹三郎,或许就……”于氏抱着季梧痛哭不已。
“是我与他有缘无份,我认命了。”季梧阖目,她勾起一丝自嘲的笑,一滴泪水从眼眶中滚了下来。
季棉站在一旁,她双眼泛红,渐渐攥紧双手。
她暗想,实在太不公平了,为何季梧要受到如此伤害,而曹默却可以安然无恙?
季棉心生一计,她偷偷叫来钱媪婆,命她出了门寻几个泼皮无赖,再遇见曹默时,狠狠地揍他一顿。
“记得告诉那些人,给我狠狠打,不必留情。”她咬牙切齿道。
钱媪婆一时拿不准主意,但也不能不听从季棉的命令,她只好赶忙出去。
又过几日,已是临近立夏了。
孙老媪替张氏传来了消息,道是张氏娘家道外甥女张秋池从东京府回来,且同舅母李氏一起前来季宅做客了。
季蕴人在青玉堂得知后,她喜不自胜地同允儿一起回了季宅。
待登上车舆后,季蕴满面的喜色遮掩不住,她笑道:“我倒是许久未见秋娘了,也不知她现下如何了。”
“是呢,算起来奴婢也有三年没见张娘子了,还怪想她的。”云儿眉眼带笑,附和道。
车舆行驶了一段路,小厮稳稳地在季宅的侧门口停下。
季蕴在云儿的搀扶下踩着脚蹬下车,说笑着进入季宅。
二人踱步至清晖院时,便见月洞门的桃树下站在一位身姿绰约的女子,她正抬头静静地欣赏着园内的桃树,桃花已是散尽。
“秋娘。”季蕴双眸登时一亮,笑着唤了一声。
那女子闻声徐徐地转过身,只见她面若银盘,双眼如一汪清水,梳着桃心髻,髻下绑着红头须,额间盘着云间巧额。
她内穿素白色的一片式抹胸,外穿桃夭色的褙子,披了一条素色的披帛,下身则是白色的百迭裙,远远瞧着像是一朵娇美灵动的桃花。
“蕴娘。”张秋池见到站在不远处的季蕴,不由得双目微张,她的腮上露出两个浅浅的小酒窝。
季蕴缓缓踱步过去,拉住了张秋池纤柔无骨的手。
二人寒暄了一会儿,执手相看泪眼。
季蕴平复了一下心绪后,便拉着张秋池来至距清晖院最近的半山亭中,二人你言我语,一面行走,一面寒暄,顺着弯弯绕绕的游廊走进亭中,二人便坐在了石凳上。
“秋娘,你何时从东京回来的?”季蕴双眸如秋水,笑道。
“刚回来没几天呢,母亲便特地带我来探望姑母了。”张秋池一双远山眉如黛,俊俏的脸上带着笑容,腮上的两个酒窝仿佛也在笑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