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眸闪过一丝坚决的神色,陈平安说:
深呼吸一口,让烟气在他的体内旋转一圈后,张立国才把烟熄灭,苦笑着开口:“道理听起来很简单,可是要找到能合作的塑料钢厂谈何容易。
国家正处于基建期,钢厂生产的钢板大多供不应求。
当初能和一厂顺利合作是靠着书记的门路,现在想换成别家谈,没关系到高层,别人凭什么把塑钢板卖给我们?你知道,如今依然是市场需求主导,私企的购买能力更是无力应对。”
再次点燃一支烟,陈平安认同伟业的看法,市场的挑战确实困扰着民营企业,但这不是无法跨越的障碍。
他找到了绕过的路径,此刻提出了计划:“伟业哥,我们要不自己建个工厂来生产钢板?你觉得如何可行?”
张立国闻言微微心动,笑问道:“你指的仍然是联合经营模式吗?”
陈平安狡黠一笑:“这次我们不会再走挂靠的路,我要好好谋划一番,也许可以直接接管一厂。
若能实施,也能算国企改革的一种新尝试。”
这令张立国越激动,急忙追问详情:“你打算如何操作?具体说说看。”
陈平安故作高深道:“目前还没有详尽的计划,秘而不宣才会有惊喜嘛。”
听到这句话,张立国哼了一声,明显对陈平安玩神秘的态度不以为然。
陈平安轻笑一声,接着道:“伟业,我认为苗凤仙敢于如此公然与我们对抗,绝非简单之辈。
你返回之后,不仅需要尽快完成二代活动板房的制造,还得查一查厂内是否有人内外勾结与苗凤仙有所关联。”
“你的意思是有人背弃了我们吗?“张立国惊讶地瞪大眼睛。
“这只是揣测罢了,否则苗凤仙工厂制作的板房为何能跟我们的这般相似?”
陈平安语气冰冷,眼珠微微眯着,进一步强调。
张立国再也按捺不住,站起身来气势汹汹地说:“我立刻回去深入调查,若是我现幕后,定饶不了他们。
哼……”
陈平安咧嘴一笑:“不必着急,尽管进行便是,秘密调查为好,千万别打草惊蛇。
查实后再告知于我,我会另外处理那个人。”
注视着陈平安的狡猾笑容,张立国明白这家伙又起了歪心思,眉毛微微一挑回应:“明白的。”
说完,张立国步伐坚定离开。
走到门口前,他又叮嘱了一句:“找个机会买一套苗凤仙那里的板房,买到告诉我一声。”
没有回头,他对陈平安摆了个“没问题“的手势。
内心想着,现在这问题恐怕唯有这种方式解决,正面硬撼不行,不管苗凤仙是否真的涉及违规竞争,当前都无法上诉,因为《反不正当竞争法》直到一九九三年九月才生效。
因此,对于苗凤仙这种策略,陈平安必须寻找别的路径应战。
他对形势已经有了充分的预判,准备好了全方位对抗的计划。
陈平安捻熄烟蒂,冷冷笑了起来:假如苗凤仙敢堂堂正正对峙,他会欣然接受挑战;但她选择背后手段,他也不会含糊。
随后,他拨了电话号码,接听一接通便道:“请转接到洛杉矶的科瑞贸易公司。”
电话另一头传出一句咆哮:“脑袋秀逗了!”
电话随后被掐断,剩下陈平安满面疑惑。
他才想到国内长途尚未普及,于是自我解嘲般,找出罗毅的名片,走出门外,径直走向电信大楼。
此刻楼里人满为患,全是焦急等待通讯或送信息的人们,这个时代的通信如此不易。
想起科技日新月异的时代,人人可用华为送微信,刷抖音,打游戏,甚至面对面视频通话,还有各种交友软件……那些日子简直如同梦境一般。
大约等待了近二十分钟后,一位老妇人流露出难舍的神情放下电话,腾出身子给他。
一名员工走来询问:“你想打到哪里去?”
陈平安报以微笑:“洛杉矶。”
员工严肃起来:“请问打电话的意图何在?好似是在质询有否背叛祖国。”
语气充满了质疑。
陈平安板着脸回道:“只是商谈事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