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王向来代表着勋贵集团的利益,文官们在心中暗自揣度。
若是哪天吴王得势,咱们这些靠着十年寒窗苦读,历经千辛万苦才得以入朝为官的人,岂不是要被那帮勋贵狠狠踩到脚底下,永无翻身之日?
谨身殿学士吕一鸣当即便站了出来,恭恭敬敬地拱手说。
“恭喜圣上又获圣物,不过,圣上啊,生产这种圣物的东西实不宜放置在藩王手中,为防患于未然,还望圣上下旨将其收归国有,如此方能确保我大明江山万年昌盛,永享太平!”
吕一鸣的父亲乃是前元降臣吕省,也正因这层关系。
他颇受朱元璋的赏识与重用,如今已然坐上了谨身殿学士的高位。
他这番话语一出,朝堂之上百官们立刻此起彼伏地应和起来。
紧接着,工部尚书沈子雄迫不及待地跳了出来。
“吕学士所言极是!我工部乃是百工之长,统管着所有的矿山和营造业。吴王殿下所经营的炼铁厂,于情于理都应当划归我们工部掌管!”
兵部左侍郎梁清标一听这话,顿时急了眼。
“沈尚书,您这话可就不对了!要说最需要精铁的,那还得是我们兵部!陛下要平定四方蛮夷,保卫国家安宁,靠的就是精良的武器装备,所以,还请陛下下旨把吴王殿下的炼铁厂划归我们兵部所有!”
沈子雄虽说年事已高,但头脑却清醒得很。
他丝毫没有被梁清标的气势所压倒,他立刻反唇相讥。
“梁侍郎,您可别只盯着兵部的需求,兵器固然重要,可加固城防难道就不需要用到好铁?修建宫殿难道就不需要?这些难道就不重要了?再者说,只有我们工部的底子厚实了,有了足够的资源和能力,才能更好地支持你们兵部,如今您在这儿跟我争个什么劲?”
梁清标哪肯示弱,寸步不让地大声回道。
“沈尚书,精铁那可是战略器材,关系到国家的安危存亡,必须要由兵部专管,工部的需求无论如何都得往后靠!”
就这样,两人你来我往,互不相让,吵得那是面红耳赤,不可开交。
朱允熥站在一旁,耳朵被他们吵得嗡嗡直响,脑袋都快被吵炸了。
还没等他开口说话呢,吕一鸣率先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劲。
吕一鸣心下一凛,当即断喝一声。
“在圣驾面前,你们这般如同泼妇般争吵不休,成何体统!”
那两个尚书侍郎顿时像被霜打了的茄子,瞬间哑了火,乖乖地各自退了回去,大气都不敢再喘一声。
朱元璋转过头,看了看在旁边像看戏似的朱允熥。
“允熥,对于此事,你有何看法?”
朱允熥一脸委屈,赶忙诉苦道。
“皇爷爷,您瞧瞧,他们这些人吵成这样,根本就没给孙儿说话的机会啊!”
朱元璋表情严肃道。
“吕大学士所言不无道理,你的炼铁厂必须收归国有。你说说看,究竟要什么条件,你才肯把它卖给朝廷!”
朱允熥一听,脖子一梗,相当豪横地回道。
“少了三百万两白银,我绝对不卖!”
所有人听了这话,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三百万两?你可真是胆大包天,狮子大开口啊!这得是我大明多少年的赋税呀?
沈子雄手一挥,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