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医处都清闲了不少,黎梨有了兴致,与沈弈到城关附近的绿洲摘了小两筐果子。
黎梨想拿去慰问伤员,她将逐个果子擦得仔细,但身边的沈弈擦得更仔细。
他特意挑了圆溜小巧的果子,瞧着青红交间,显然是酸甜适中的,擦完了还整整齐齐地码进了竹编小篮里,放上新鲜野花做点缀。
黎梨眼瞧着他的行止,有些诡异的预感:“你这是……”
沈弈爽快道:“给云三的!”
黎梨:“……”
她转眼看向他脚边的灰白鸽子,后者正蓬着毛,圆滚滚地在竹篮旁边欢跑。
这是黎梨第一次见到,跑起来比飞还熟稔的信鸽。
她忍无可忍,狠心地从竹篮里薅走了一把果子:“不许给它吃这么多!它都胖得飞不起来了!”
沈弈心疼得直跺脚:“你扣那么多,它会吃不饱的!”
他要从黎梨手里抢回果子,黎梨死活不肯,二人险些就扭打起来,沈弈几乎是在尖叫:“鸽鸽才不胖!”
黎梨一震,鸡皮疙瘩骤然起了一身,被沈弈趁势夺回了果子。
她牙酸又肉麻:“你……你管云三叫哥哥?”
沈弈一脸义正辞严:“鸽鸽。”
黎梨的牙更酸了。
她看着他将果子重新往篮子里码,显然是打定了主意要将蓬毛鸽溺爱到底。
“我做了恶人,倒显得你与它才是一家子。”
黎梨难以直视地错开眼:“往后你干脆改名叫云四得了!”
两人谁也不服地争起了嘴,谁也没留意到蓬毛鸽子忽然扑腾起翅膀,飞快袭向一道素袍身影。
直到四周的兵士惊呼声起,黎梨与沈弈才发现,云三滚圆的身子已经蹬到了云承的身上。
它三两下就啄穿了他手里的锦囊,一口衔住什么就大快朵颐了起来。
云承意外地移起视线。
黎梨与沈弈直呼不妙,连忙扑上去揪开云三。
蓬毛鸽还在嚼嚼嚼。
黎梨头疼又难为情,抱歉地同云承说道:“实在对不住,是我们没看好它……”
她真挚看着对方:“国师,它吃了什么?我给你赔……”
“哦,这个啊……”
云承瞥了眼手中荡然一空的锦囊。
他挑挑眉,气定神闲:“它吃了你哥的解药。”
什么……
解药。
她哥哥的解药。
几个字“哐哐”地砸进黎梨的脑瓜里。
好半晌她才僵滞着回头,与沈弈对视一眼,又齐齐看向云三。
蓬毛鸽咽下嘴里的东西,亲昵地对二人啼鸣一声。
黎梨发出尖锐的尖叫,扑上去捉着它晃:“你给我吐出来!”
*
云谏来到主将营帐。
他一眼看到角落里蹲着垂头丧气的两人一鸽。
黎梨握着小木棍戳地毯:“吐不出来,吐不出来……”
沈弈握着小木棍戳云三:“拉出来吧,拉出来吧……”
云谏嘴角微抽:这是什么诡异的仪式?
他上前拉起黎梨,抽出她手里的木棍,给她拍拍掌心:“怎么了?”
黎梨失魂落魄:“他的鸽鸽吃了我的哥哥的解药。”
云谏嘴角又抽了下:在说什么?
他将视线移到长桌后的两位兄长身上,用眼神询问他们是何情况。
黎析只道:“先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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