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再给翟理说话的机会。
泛着寒气的冰棱凭空而起,悬浮在半空之中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聚成型,在皎洁的月光映照下反射着冰冷的光芒。
尖锐的锥尖对准了她颈侧的动脉。
翟理的脸上浮现出几分错愕。
乔妈妈闭上眼睛,微微勾了下嘴角,在那同时冰锥刺穿了她的脖子。
尚且年轻的女人在漫天血雨之中缓缓坠落。
黑色长发落进地上的水汪,泥水混着血水溅在她的脸颊上,平日里最爱干净的女人无力再伸手擦拭。
她已经没了生息。
妈妈——
乔星回呆滞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大脑一片空白,连最后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黑衣的男人沉默地注视着地上的尸体,片刻后抬头,看向乔星回藏身的角落。
乔星回本能地往墙壁上攀爬的藤蔓后面躲了躲。
但她觉得,那个男人好像早就知道她站在那里了。
男人越过尸体,缓步走向了她:“你是穆春和的女儿?”
穆春和是乔妈妈的名字。
乔星回下意识想要后退逃跑,但动弹不得。
……
乔妈妈的死最终以莫须有的绑架案草草了事。
乔星回被送回家的那天,乔爸爸欣喜地冲向女儿,但很快心又随着妻子的死讯沉了下去。
他的笑容僵在脸上。
花了好几分钟,他才理解了那条死亡通知中的含义。
在这起事件中沉默了几天的男人脸色一点点变得空白。
“你为什么控制不住自己?”乔爸爸质问女儿,“为什么?我们提醒了你那么多遍,为什么非要出那个风头?”
乔星回张了张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无论是父亲还是母亲,他们从来没有告诉过她要怎么控制那样的能力,他们在这一点上的态度轻描淡写到好像那是吃饭喝水一样简单的事。
可是她就是控制不住啊。
乔星回觉得很委屈。
可是她什么解释的话都说不出来,因为自从亲眼目睹母亲死亡的全过程之后,她就再也用不了那样的能力了。
哪怕翟理再怎么样测试,她表现出来的样子也就仅仅是个普通的孩子。
——所以她才能够活着回来。
因为恐惧、因为愧疚,因为痛苦的情绪压制,她终于能抑制住那样的能力。
既然现在可以,为什么以前不行?
无论什么原因,总是母亲代她去死了。
是她的错。
全部都是她的错。
乔星回只能保持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