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不会被发现的,我们这种小地方,往前数十几年也没有一桩这样的事,根本不会有人注意到这里。”他低声安慰着妻子,“当初我们不久是因为这个才选择在这里定居的吗……”
乔妈妈慢慢摇了摇头:“总要做好准备。”
再多的安慰也都成了苍白无力的虚言,巨大的恐慌笼罩在了每一个家庭成员的头上。
即便此时什么都还没有发生,乔星回却已经有了一种身处世界末日般的窒息感。
她也看不懂母亲冷静下来之后,再看向自己的眼神里一闪而逝的挣扎,以及最后留存下来的坚决代表着什么。
但三天后,她什么都明白了。
最后一顿晚餐后,母亲将生病的女儿哄上床,然后独自走出了大门。
乔星回一直没有睡着。
这几天其实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电视新闻在上午的时候播报了旧水厂爆|炸案的初步调查结果,经多方鉴定,可以初步判断为是设备老旧引发的意外。
仅有的三位不幸被卷入事故的员工经过抢救,也都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
旧水厂本就计划着要在一年后拆除,如今算来损失也不是特别严重,加上伤亡不重,这件事并未引起太多的关注。
但对于另一些人来说,这件事才刚刚开始。
乔家在足以叫人窒息的沉默之中度过了这三天。
这天翻地覆的变化是乔星回前所未见的,她甚至一度不想回到家里面对父母。
一看到他们的脸色,她就知道自己做错了事。
而且是很严重,严重到无可挽回的错误。
乔星回闭着眼睛听着外面开门关门的动静,在一阵长久的静默之后,她终于还是忍不住从床上爬起来,披上外套,推开房门走出房间。
客厅的灯还开着,她转过头,透过主卧的房门缝隙,看到父亲在床上沉睡。
餐厅的桌子上放着父亲的水杯,旁边摆着一瓶安眠药。
乔星回隐约意识到什么,脸色白了几分,匆忙跑向门口,拉开了大门。
对门的虞阿姨正好出来倒垃圾,看到她便习惯性地露出温柔的笑容,又有些奇怪地问她:“这么晚了,你准备去哪儿?”
乔星回刹住车,回想起父母曾经说过的话,下意识遮掩:“去同学家拿作业。”
虞阿姨不疑有他,叫她注意安全。
等到乔星回下楼的时候,虞阿姨又叫住她,问:“你身体好些了吗?”
乔星回有些茫然地回望。
虞阿姨说:“小时说你发烧了。”
虞兰时中午才把发烧的乔星回送回家。
乔星回想起这回事,才觉得自己的脑袋还有点晕,但她又想到母亲,便顾不得其他,撒谎说:“已经好了。”
虞阿姨还想说些什么,但似乎是看出了她此刻的焦急,最后也只嘱咐了一句要好好休息。
乔星回心不在焉地点头,然后冲下了楼。
她在一个废弃的街道角落找到了母亲。那里距离旧水厂不远,因为地皮开发,同样被纳入了需要尽快拆除的范围以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