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能卖掉,不然浪费那么多布料丝线,看我不修理她?”,何氏说完就回了房间。
小何氏赶紧过去安慰女儿。
大房这边如何鸡飞狗跳都没影响到李青禾一家,小文小武不仅去玩水,还带着她上次编的两个虾笼去捉了不少虾回来,身后还有个小尾巴。
那个小尾巴叫林狗儿,比小文他们小一岁,他家比她没穿越过来的李家还惨些,爹早死娘跑路,家里只有一个爷爷和一个疯疯癫癫的奶奶,爷爷早些年受过伤,干不了重活,只靠在家编写竹筐背篓拿去县城卖为生,他家原先也是有些田的,后来为了给他生病的爹治病全都卖掉,最后人没了田也没了,娘跑了,奶奶疯了。
家里本还有一个小叔,但是早些年得罪了衙门中的某个大人,便被捉去做苦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放回来。
陈氏说最近这狗儿都跟着小文小武玩,见他可怜,有时候也会留下来吃一顿饭,自家虽然吃得也不算很好,起码也是白米稀饭,狗儿家却是糠混米一起煮的,还是糠多米少。
李青禾听完一阵心酸,受过21世纪的素质教育,实在看不得她眼前还有小娃娃吃不饱,便从厨房拿了个包子出来给他。
林狗儿十分腼腆,有些怯怯地不敢接,李青禾直接塞他手上,他便拿起来就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这时小武凑过来跟李青禾说:“大姐,我在溪里玩得时候还请他晚上来我们家吃虾子。”
李青禾打趣他,道:“是你请的客人,那虾子是不是该由你自已炒呀?”
“嘿嘿,我炒的不好吃,大姐你最好了,你帮我炒吧”,小武摇着李青禾的胳膊恳求道。
“行了行了,一边玩儿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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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儿,那你回去跟你爷爷说声,晚上在我家吃,别让他老人家担心”,李青禾对林狗儿道。
林狗儿怯怯地看了她一眼,道:“说,说了,刚才回来的时候路过我家门口。”
他的家也在村北,离自家二三十米。
李青禾摸摸他的头道:“那就好。”
只要李青禾在家,晚饭一般都是她掌厨,拿出今天在县城买的排骨洗净剁块,做一盘子糖醋排骨,小文他们捉回来的虾,跟在后院割的韭菜炒,再清炒一个空心菜。
起初林狗儿不敢夹排骨,只夹空心菜和韭菜,偶尔夹几个虾子,后来李青禾她们不停的劝,他便开夹排骨,许是太好吃了没忍住,又夹了三块,后面好像意识到自已吃太多了,瞄了大家一眼,见大家神色正常,便低下头不停的扒米饭,也不敢夹菜。
“你多吃几块也无事”,李青禾夹了两块到他碗里。
“嗯嗯”,林狗儿低头应着,心想这家人真好。
第二天上午,李青禾也不出门,在家里帮方桃给弟弟妹妹们量尺寸做衣服。
方桃的手很巧,一个时辰就做好了第一套衣服,正是李青禾的心心念念的裙子,是一套浅绿色的齐胸襦裙,拿到手后立即进房间换。
“奶奶,娘,好看吗”,李青禾张开双手转了一圈,笑着问。
陈氏慈祥地看着她,笑眯眯道:“好看,禾儿真好看。”
“大姐好好看”,小文小武也跟着凑热闹。
李青禾皮肤微黄,这浅绿色衬得她白嫩了些许,往那一站,就像一个含苞待放的花骨朵。
方桃走过去给她整理了下裙子,“好看”,然后拉她坐到凳子上,散下她的头发,重新给她挽了个垂挂髻,再把她拉起来,仔细端详一番,笑道:“这会儿走出去,别人还以为是哪个城里小姐来乡下了呢。”
“可是娘,我觉得袖子太长了,要不要改改?”
“不长,你这个年纪长个快,现在长,明年就不长了,你换下来我把袖口缝一下,收一截起来,明年再把线拆了放出来”,方桃道。
“哦,好吧。”
等把李青禾这套衣服做好后,方桃又开始裁布做其他人的衣服,也不让李青禾走开,拘着她在旁边学习,美其名曰:“都十一岁的大姑娘了,不会点针线活不好找婆家。”
“可是我又不想找婆家”,李青禾皱着鼻子抗议。
“哪能说不找就不找的?女子过了二十岁未嫁,官媒就要给你指定了,到时候不知道给你指定的什么人,还不如早些嫁个如意的”,方桃道。
“啊?”,李青禾惊了,毕竟记忆里可没有这件事。
“以前你年纪小没跟你说,等冬月过完生辰就十二岁了,再过个两三年,就该给你寻摸婆家的事”,方桃一边低头穿针引线,一边跟李青禾说。
这会儿李青禾直接呆若木鸡,本以为自已多赚钱,然后多开酒楼多买地,做个富婆自由自在就行了,这会儿她娘说得话像一盆冷水直接泼她头上。
于是她不死心地问:“若是我不肯嫁呢?官府会拿我怎么样?”
“不嫁那就要每年交足够的税,一般人家可承受不起这个税的”,方桃解释道。
这就是21世纪网络上调侃的单身税吗?不过也比在这个不知名时代随便找个人嫁了强,李青禾松了口气,还有八年,足够她赚更多的钱。
因为家里条件改善不少,家里小孩们都在长身体的时候,李青禾也不想自已一直是根豆芽菜的模样,便提议一天吃三顿。
地里的黄瓜正是脆嫩的时候,这黄瓜通体墨绿,瓜形细长溜直,甚是喜人。
李青禾摘了一个,用身上的衣服擦擦,直接放嘴里啃,纯天然的绿色食物,脆口甘甜,皮有一点涩味也不影响口感,把手上这个啃完,又摘了三个抱回家,准备做个凉拌黄瓜来配稀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