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眼看他。
他垂下的睫毛扑闪了一下。
卢倾倾的掌心拖住了星星碎碎的零件,裹挟着不属于自己的体温,迅速在掌心漫延。
她下意识把手指蜷起来。
交接完毕,温杞谦没有立刻转身。
卢倾倾摊着的手掌,僵住了,一时忘记怎么蜷起来。
温杞谦似乎没发现她的异样,也盯着她的手掌:
“这是多出来的。安装不回去了。”
卢倾倾没忍住笑,抬头质疑:
“你不是理科?”
温杞谦低头看了卢倾倾几秒,她觉得低下头像心虚,就把眼神瞥在别处。
忘词的,居然是他。
温杞谦顿了顿:
“你刚才说什么?”
“……你不是理科吗?也是,老鼠拍得那么狠,修成这样,很厉害了。”
卢倾倾不敢相信这是自己嘴里的话,居然给敌人找起借口。
温杞谦往后退了几步,两人之间拉开距离。
他的声音有点轻,伸出食指,隔空一点地上的包裹:
“那个,是给你的。”
卢倾倾好疑惑,他忽然给自己什么?
大半夜的,点的夜宵?
可放包裹的时候以为是他的,摔得翻了几个跟头,踹了几脚。
可能出乎预料的收礼让人总是心情愉快,卢倾倾望着温杞谦一步步走到书房门口。
他在门口顿住、开门,关门时回望了这边一眼,立刻带上了门。
关门声在夜里有点惊心。
卢倾倾忙收回慌乱和伸长的脖子,转过身,蹲到包裹前。
拆开包裹,卢倾倾差点骂出声来。
怪不得那样大的盒子,因为里面的老鼠就好踏马那样大!
卢倾倾一米五多的身高团成球,那只仿真鼠就是她球体体积的一半。
这是温狗赔给她的拉弦老鼠。
压根分不清这是赔礼,还是恶作剧!
卢倾倾拖着巨鼠去找温杞谦,他果然在刷习题,笔杆在飞动。
不知为什么,这一幕,让她觉得,怀里抱的,就是赔礼,不是一种戏弄。
顿了顿,卢倾倾抱着鼠要溜。
“没关系。”
温杞谦没抬头,还在写,像埋在事务中的男人——忙碌显得他很成熟。
声音也很柔和。
卢倾倾尬笑一下:
“可以打扰你几分钟吗?”
已经打扰了……
大概身置学习重地,卢倾倾的语气也没了之前那种喳闹,不自觉地降调。
温杞谦的眼神流连完书桌上的题尾才抬头,带着还在心算的神情:
“可以。”
他抬头的瞬间,卢倾倾才猛然间发现他戴着金丝边眼镜,双眼被蓝光遮住。
“你近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