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
…
“况且你养父尚居王府,你若一意孤行,你…”
“你可想过他老人家的处境?”
“还有…”
“还有你那在宫中的友人…”
“今天若不是她寻到本王处,跪于本王居所前不起,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让本王打听你下落…”
“本王也不会知道你惹恼父王,在此被处以密刑。”
听他提及父亲与荼蘼,徽玉一时间凝固了通红的双眸。她的手紧攥着,不可置信的泪水却已如注。
“荼、荼蘼…”
“是她…”
随着眸色笼罩的黯然渐渐散去,透彻心骨的厉色又从瞳芯里一点一点地渗了出来。
…
“混账小子,你竟敢威胁……”
她缓过神、一把抓过了受益的衣襟。却是颤抖的话未尽,想起那含辛茹苦养育自己的老者、那被自己有心利用,却又一腔真心以付的女子,隐痛钻心、泪如泉涌之人攥紧的手渐而松懈了下来…
趁眼前人恍惚间隙,受益转眸示意。来人立即将奄奄一息的女人抬上了一旁的载舆。
…
马车夜行在崎岖的山路中,摇摆起伏的竹帘敲打着轩框,使阵阵颠簸回响送进了耳中。夜色随着行进的马蹄声渐去,破晓的春光透过若隐若现的竹隙,丝丝缕缕地漏在了车中人横卧的侧颜上…
看着那人紧了紧裹着身体的毛布,强忍着痛楚瑟瑟发抖,坐于一旁的受益心生恻隐,弯腰替她将毛布提上肩头,却是女人愤然抗拒、一下撇开了少年的手。
“别碰我。”
女人的强情让受益深叹了口气,他收起手,坐直了身子…
“说…”
徽玉裹紧毛布,不改望向窗外的目光,启开皲裂的唇口道。
“你父亲…”
“究竟…”
“是何时…知晓我身份的?”
受益转过目光,微怔了片刻。
“自你…”
“与狄侧妃走近…”
…
“父王…”
“便心生了猜忌。”
少年的一脸坦诚令北玉稍觉意外,她将目光挪去眼前人身上,又硬生生道:
“那可是…”
“你告的密?”
受益看去这心怀恨意,面无表情之人,沉默中不由略浮苦笑。
“本王确察觉,那夜宫中的侍女,与乐师大人你,同为一人。但…”
“去松月阁问话。”
“却非本王本意。”
徽玉不屑错目,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那时,父王为了谨慎起见,嘱托范大人暗查姑娘所出。”
“后却意外发现…”
“姑娘身世牵连前朝旧案。”
“故…便猜到…”
“姑娘多半…就是七年前…”
“那行刺之人。”
…
“加之姑娘以男子身份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