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瞧这木匣子甚为精美,说得可是此物?”
允熙瞧见侍女们如此郑重其事,不禁一扫惆怅,绽开了惊喜的笑容。
“正是。”
蓉烟和蔼地抚上了身边爱女的手。
“此物乃是你父王数年前亲自令御司金打制而成,以金錾刻镂,以珠玉镶嵌,做工繁复,耗费甚久。是连宫中也找不出相同一支的难得之物。”
“噢?”
“这么说,女儿可就更好奇了。”
女孩欣喜的目光眯成了两轮弯月,乖巧地看去了父亲的脸庞。元俨点头回应着爱女的笑颜,凝思的眸中却有些恍神。
“鸿音…”
他整理了心情,侧过了目光。
第一次听见男人如此亲密地唤自己,鸿音怔怔抬起头,流露出了满脸错愕。而这一切亦让若颜和漓画侧目…
“她与他,到底…”
若颜不解寻思之时,身后的侍女脸庞上,诧异却化为了丝丝忧虑,这忧虑使得她将眉头蹙起,透出了满目担忧。
鸿音向男人一礼,接而在他的授意下径直走至蓉烟与允熙的身前,俯下身子,挺直了手臂,将木盒小心地呈了上去。
小郡主看了看母亲,红润的脸蛋充盈着喜悦之色,她沉浸在众人祝福的目光中,伸手接过了那只盒子…
就在她与蓉烟含笑相凝、伸手揭开了木盒盒盖之际,盒中绸布下,一条蜿蜒细长之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外面窜了出来。瞬间,惊恐的尖叫声划破了暮色,女孩打翻了盒子,花容失色地扑进了蓉烟的怀中…
这一幕惊煞了众人的脸色,若颜抓紧了春蛮的手臂、抚上肚子站起了身,而回过神来的蓉烟则立即护过哭泣的爱女,回过了长眉倒蹙怒火中烧的脸庞。
“这是何物?!”
“你们、你们还杵着做什么?”
女人震彻周遭的怒意让呆滞了神色的下人们瞬间清醒了过来。看去草坪之上芽绿色的长蛇吐着猩红的信子缓缓游走于桌间,侍女们不禁退避三舍、屏息紧凝,无一人敢贸然上前。
危急关头,只见席中面无波澜的男人身边,有一人持剑径直而来…
那提刀刃寒晃过双双愕然的目光,众人凝神的瞬间、地上的冷血之物已被生生剁成了两截。
“此乃竹叶青,是剧毒之物。”
男子怀中掏出帕子,抹尽剑刃上的血渍,转而收剑进鞘,向那护女心切的女人一揖礼道。
蓉烟的手不可置信地颤抖了起来,她握紧允熙瑟瑟发抖的肩头,只觉得这府中,似有某些莫名的恶意向自己与爱女袭来。她威厉的目光扫向席下元燕殿的侍女们,看着她们如惊弓之鸟、扑腾跪成了一片,此刻更是一人一人仔细地查探察了过去,脸上写满了势要将真相揪出的决绝…
女人的目光落至鸿音身上时,一瞬间愤怒化成了丝丝恐惧,她不可置信地转过头看去自己的夫君,却是此刻男人的淡漠长眸里透着淡淡的疏离,那打量着鸿音身影的目光里,更是写满了猜忌的执念。女人恍然间彻悟了什么,不由得将颤抖的手松了开来…
…
“余鸿音…”
她竭力压制着心中的百味陈杂,镇定了端仪神色,唤过了眼前为首的大侍女。
“娘娘……”
侍女潸然泪下,膝行至蓉烟的身前,扯上了女人的裙摆,泣不成声地仰起了面庞。
“娘、娘娘…”
“这、这盒中为何有此物、奴婢、奴婢真的不知道!!”
“娘娘,您要相信奴婢!”
“奴婢绝无任何理由去做这种事情,去伤害郡主殿下。”
侍女的急切解释让女人心中的痛意更深了几分,她垂下双眸,不解地紧蹙上了眉头。
“盒中…”
“究竟是何人陈放此物,我们…姑且延后再论。”
“我只想…”
“只想问你一句。”
那双眼眸凝着楚楚可怜的女孩渐微眯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