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云哄着琏儿被奶嬷嬷抱去吃点心,然后对站着的一大一小板起脸来,“娘亲,我错了。”贾瑚立马就开口认错,他是真的知道自己这么做有些不妥当,不是一个好哥哥的做法。
秀云叹了口气,“瑚儿,你年长,琏儿是弟弟,爹娘平日里也没有太过偏心琏儿,只是琏儿年纪小,身子弱,身边又只有娘亲,所以才上心得多了些,其实,瑚儿你才是爹娘最看重的,将来爹娘要是老了,弟弟只能靠你这个大哥来保护、照顾了。”
贾瑚也是个半大不小的孩子了,自然被燥得脸颊发烫,对自己之前的行为很是羞愧。所以连忙承认了错误,拍着自己的胸膛向娘亲保证自己会做一个好大哥,照顾好弟弟。
秀云见儿子教育得差不多了,便让贾瑚出去玩,然后一转头就盯上了贾赦,贾赦浑身一激灵,脸上就有些哂笑,“夫人呐。”他动了动嘴唇,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贾瑚偷藏珠子的这个事情虽然看着是个小事情,但也能够让他们这些做爹娘的人反思自己,是瑚儿不安,所以才会寻求爹娘的关注。
“是我平日里太过紧张琏儿了,毕竟他一出生就差点儿没足月,这挂着挂着,心里就成了习惯了。”秀云抹了抹眼角,贾赦大气不敢出,眼里的余光好像是看到秀云拿帕子抹眼角了,所以顿时紧张了起来。
“瑚儿这孩子这几年在金陵跟着我皮实了,等过段时间适应了就好了。”他赶紧解释,就怕秀云再真的落了眼泪,他最怕自家夫人伤心了,他可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安慰人。
秀云见他手足无措的样子,倒有几分刚成婚时毛头小子的样子,一时间倒是笑出声来,“我自然知道瑚儿是个好孩子,只是瑚儿这也大了,之前跟着你学习,我可不放心。”
秀云话头一转,贾赦听着就头大,分明是怕他把孩子教歪了,毕竟瑚儿今天这事情干的,颇有他当年的风范,他当年也是这么偷偷藏起了司徒晟珍爱的玉貔貅,要不是最后太子领着他找到了,那四皇子能把嗓子哭哑了。
虽然后来查清楚之后,他就被贾代善请了家法,胖揍了一顿。这件事也只有当时在场的张老太爷,贾代善,老皇帝,司徒晟和太子知晓了。
估计秀云也是从老太爷那里听了他的“丰功伟绩”,才着急请了人过来,怕孩子小小年纪不学好,学这种捉弄人的小心思。
贾赦心里喊冤,面上发苦,但拜帖已经下了,他还是迎来了最怕的岳父一顿考教,这几百岁的年纪了,还要像个小学生一样被当年的师傅提问?真是太丢人了!
贾赦长叹一声,深觉面子里子都丢尽了,算是在岳家那边出名了。
一块玉佩
自觉抹不开脸面出门应酬的贾赦,在齐安伯府里躲了几日之后,就被闻讯赶来笑话他的司徒宴叫了出去。虽然贾赦离开了京城三年,司徒宴也没有和他断了往来,就连自己娶亲的事情都特意写信来告知了一番。
甚至还以贾赦没法来参加他新婚之日的宴席为缘由狠狠敲了他一笔,搞走了他不少私藏。所以在听说了贾赦这都成了两个孩子的父亲了,还要被当年的师傅,如今的岳父考校,自然上门来幸灾乐祸。
贾赦可不想被老朋友白白嘲笑,还是领着司徒宴出了门。出了齐安伯府之后,司徒宴才颓了下来,整个人都没太有精神的样子。
“信郡王新婚燕尔,怎么就这副衰颓样子了?”贾赦拿胳膊拐了一下司徒宴,有些揶揄。司徒宴叹了口气,这才说出自己来找贾赦的目的。
“虽然王妃身份尊贵,但与我也算相处合宜。”
司徒宴也不是不知足的人,他也想过收收心,和王妃好好过日子。但这一切的前提是在他没有知道宫里赐婚的建议是贺淑妃提的,在他知道提议的人是贺淑妃之后,他这心里总是七上八下的,总觉得有古怪,害怕自己会给四哥带来麻烦。
只是这些事情没法和司徒晟说明白,他心里憋得难受,便来找自己之前“狐朋狗友”来聊聊自己的心里事。
贾赦听了司徒宴的解释,便也了解了他心中的顾虑,按理来说,一向眼里、心里只有贺家和司徒晁的贺淑妃怎么会突然管起皇子婚配的事情?尤其这个皇子还与自己的孩子颇不对付。
后宫里有资历的皇妃中,除了老实待在华欣宫的敏妃不理会外事,专心礼佛之外,就只有暂时代掌宫中事务的储秀宫的淑妃和毓秀宫的琳妃能对他们这些皇族中人和外臣的婚配之事提点意见。
琳妃虽然有了九皇子司徒曜,但因为孩子年幼,自己也没有能和几个已经成了气候的郡王兄长们掰腕子,所以琳妃在后宫之中也谨小慎微,就算暂时掌管公务,与淑妃协理六宫事务,也是处处谦让,生怕自己和孩子被人盯上,无法护佑自己的孩子平安建府出宫。
琳妃看得很明白,眼下朝堂之上,诚郡王和简郡王斗得你来我往,无论最后这皇位落在谁的头上,都不会是她那在朝堂上暂无一席之地的孩子。所以,她从小就让自己的孩子同被封为循郡王的司徒晴和从小就不得皇上重视的信郡王司徒宴亲近。
这样一来,无论到时候是哪位皇子上位,最后她的孩子都不会有什么太糟糕的结局,做个闲散宗室,是她对司徒曜最大的期盼。
只是有些时候,她的盼望抵不过家族的安排,她们这些被家族挑选入宫的女子,注定要一生被家族利益裹挟,或是自愿,或是被迫卷入这后宫,前朝的权力压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