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泸生性多疑,想换种方式探究对方是否回答真实,帮佣径直转身,摆明不会再搭理他半句话。
“噗呲,一个个都这么傲气。”
男人气极反笑,就算要借助语气来宣泄情绪,奈何身边无半个观众,说也是他跟小丑般自言自语。唐泸伸手整理好衬衫领子,仰头装模作样摆好不存在的领结,大步流星向前走,没一会儿便来到所说门前。
他将要推门而入,仿佛想到某些不愉快的事情,清清嗓子敲了三下门,静等五秒猛地拧开把手。
“……”
书页翻动声哗啦。
结果房间早就站了人,听闻身侧动静,那人缓缓抬头,朝着瞬间黑脸的唐泸露出琢磨不清的微笑。
“您对小先生可真是关心。”
语气慢条斯理,夹杂数不清的嘲讽意味,恰到好处掩盖在面容之下,除了管家还能有谁。
两人猝不及防打了个照脸,唐泸甚至未收敛过于期待的表情,就这么被管家揭穿得干干净净。
“……”
“舅舅关心外甥还有任何问题?难道你的意思是,连这也不允许?”唐泸背过手,面露恰到好处自得,似乎笃定管家无话可说,他略略昂起头,提前展现出胜利者的面孔。
“您多虑了,没问题。”
“那你——”
管家合上手中书本,取来书签,将其放回桌面,目光从他系得过紧,以至导致白面皮泛起红血丝的脸颊略过,投落在他一次性拖鞋上。
“小先生不喜欢别人乱动他的任何东西,哪怕是最亲近的先生夫人也不例外,您看可以,记得放回原位。”
回答依旧一板一眼,配合管家那张万年无动于衷的神情,倒有几分不近人情的冷漠:对于外姓毫无血缘关系的亲戚,能让他站在这里,已经算管家维护唐泸可笑又可悲的“面子”。
“……”
他语气蕴含的讽刺意味过于突兀。
唐泸听进去了,碍于种种原因,他暂时选择忍耐,直到管家虚掩房门后离开,才勉强吐出胸口愤气,目光透露几分阴毒。等望见摆在桌面的相框,那股子暗沉散去,唐泸扯出道貌岸然的笑。
那是张单人照。
相框中仅有米欢一人,靠坐在花坛边缘,手边捏了朵不知名字的野花,正半举在侧脸微微笑。
背景是大片大片的雪白,过于纯正与凛冽,以至于很容易让人腾疑心:哪怕不是正儿八经的花园,身后也得有半点绿茵。如眼前这般景象,看起来就不像是小花园,反而是医院的背景墙。
唐泸越看,越觉得这张照片怪诞。
暂且不提小先生身上与周围景象格格不入的厚绒外套,冻得通红的手指与鼻尖,也能看出俩个景物完完全全处于反季图层。
“这里也会有这种快成死人的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