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就这么死了,他倒是少受罪。”福宁长公主冷哼一声,丢开了手里的佛珠,“你去,就说本宫夜里难入睡,让紫祥宫上下的人都下去,没有本宫的允许,谁也不准靠近寝殿一步!”
心儿点头应是,转身出去打发宫院里的众人。
夜深露重,福宁长公主披了件外裳,提着灯笼打开了库房的暗门。
赫戈正挣扎着从米箱里出来,暗门打开时透进一阵光,刺得他眨了眨眼睛:“谁?”
福宁长公主没有答话,进了库房以后,用灯笼里的蜡烛引着了桌子上的烛台。
“你就是福宁长公主,是不是?”赫戈看着眼前美艳华贵的女子,停下了挣扎的动作。
“是。”福宁长公主缓缓开口,“又怎样?”
“不是,又怎样?”她放下灯笼,一步一步逼近箱子,缓缓掏出了袖子里的尖刀。
“你想杀了我?”赫戈失笑,“我做了什么,惹怒了大梁的公主?”
“你是个蒙古人。”福宁长公主咬着牙,“就凭这一点,本宫要杀了你,你也不冤。”
“是吗?”赫戈伏在箱沿上,咳出一口暗红的血,“你的手那么娇嫩,怕是用不着你自己动手了。”
看见地上那一摊血,福宁长公主举着尖刀的手僵在半空,“你怎么了?”
赫戈拼尽全身力气,滑回箱子里,坐稳,冲着她扯开一摸笑:“我的少主子,怕是不太信任我,要拔了我这个碍眼的钉子了。”
“你被人下毒了?”福宁长公主收回手里的尖刀,小心翼翼走上前,看了看赫戈的脸。
脸颊惨白,嘴唇乌青。
确实是中毒的样子。
她盯着这张脸看了许久,突然就没有了杀人的心思。
赫戈迷迷糊糊睁开眼,看见一个宫女在撬自己的嘴。
他费劲儿地转过头,看见了福宁长公主正在从一个小瓷瓶里往外倒着什么。
再睁开眼,他躺在地上,身下是清凉舒适的竹席。
心儿见他睁了眼,长舒一口气,对着坐在桌前的福宁长公主喊了句:“主子,他醒了!”
“醒了?”正在闭目养神的福宁长公主缓缓睁开眼睛,看了赫戈一眼。
“你们两个,先出去吧。”她对着心儿和佩儿挥挥手,“本宫有事情要问他。”
心儿看着赫戈的块头,有些犹豫。
佩儿倒是干脆利落地站起来,扯下自己的披帛,紧紧捆住了赫戈的两根胳膊,又扯过心儿的披帛,捆住了他的两条腿。
见她如此,心儿也稍稍放了心:“主子,我们两个就守在门外,随时可以进来。”
说罢,二人一前一后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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