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褪下了来时的金丝纱袍,穿着庞府统一放的里衣,盖着粗糙不已的被褥,辗转反侧。
月光洒在窗台前,照在他的脸庞上。他凝望着月,沉思着什么,想着也许就这般望着,过不了多久就能再睡着了,毕竟那个人已经迟到了。
可突然,在他深切的凝望着窗外月时,窗棂台下忽然闪出一个黑影。那黑影倏的一下窜起,将他吓了一哆嗦。
“呃啊!”他在心里喊了一声,没敢吵醒旁人。
直到不一会,那身影逐渐清晰,他才看明白是谁来了。
见到人的那一刻,他心中有些欣喜,但又有些等待良久的责备不满。他匆忙掀被,跑出房门,嘘声道:“裴厄,你怎么才来,我都要饿死了!”
许清弦穿着薄衫,匆匆的跑来了。庞之序养着这些人,全当畜生养着,衣裳总共两件,一件白日穿的,一件晚上就寝的,因此他只有下来的那一件薄衫。
裴厄没着急言语,他先是将带来的外衣展开,环绕许清弦的周身给人披上后,才欲将带来的食盒打开。
按照秋望的提示,他知道庞府给的吃的很少,给的衣裳更是少中之少。为此,他特意与许清弦约定了,辉月挂悬之时,就给他送吃的。
“哎别别别,我们先去那头人少的地方,你再打开。”许清弦还是有些警惕性,连忙按住裴厄要开食盒的手,牵着人走到了小院的另一处。
他牵着人到了小院的井水柴房旁,这位置稍偏一些。柴房门紧闭,只有冬日的时候才能打开。
他拽着人,席地而坐,这才搓着手,期待裴厄带了什么东西来。
稍许,裴厄将食盒盖推开了,里面的饭菜是风月客栈的食膳,虽然冷了些但看着还是让人垂涎欲滴。
“是这个啊,我喜欢!”许清弦的肚子饿的都快弹出一曲子来了,他早已迫不及待。
他接过碗碟,如得绝世佳肴一般,急切的吃着。那吃相不难看,反而望着他吃,自己都有想品鉴一二的想法。
裴厄一直侧目望着他,嘴边不自觉的勾起一抹浅笑。
“外面的事情,做的如何了?”许清弦嘴里鼓囊着,还不忘催问外处的进度。
按照尼扎孜亚的所述,庞之序的势力庞大,不仅有无数忠心的兵将和武库,其身后更有庞大的漠南贵族支撑。他们同仇敌忾,同气连枝。如果连外部的势力不能做到瓦解一二,那恐怕想趁早杀了庞之序,是不太可能的。
因此,许清弦潜伏到这里的日子并不是只有一两日,多则十几日,少则五六日。而许清弦更是无法揣测,那老畜生什么时候会有兴致。
因而,他着急的想出去。
“尼扎孜亚积攒的威望和人脉有很多,他已经在努力调控庞之序手底下的兵,但那些亲卫不是那么好打,需要时日。而权贵那边,阿依琪曼在负责打通。她或许说服不了所有人能站在自己这边,但这次的回溯,艾莎买提是好的,他可能是个突破口。”
“那就行,若是哪天那老畜生找了我,我恐怕就要暴起杀人了。所以,你们得快点啊,别让我那么快就栽了,我可害怕呢。”许清弦说着,一想到这种恶心的事情有可能生,他就倒胃口,吃不下去几粒饭了。
裴厄听着他的话语,心中一怔,眼睫不可名目的闪动了一下。
这话,怎么听着那么像撒娇
他独自在心里呢喃着,手经上有些酥麻,或许是听的身心撩动了。
然则,许清弦继而道:“对了,你可还记得,在夹道中,玉簪说有个人被他困在这了。你对这人,可有头绪?”
裴厄闻音,摇了摇头。就这么一句话,他如何能推的出来是谁,何况一点线索都没有。
“我倒是有些。日跌时我同那些人闲聊,他们说庞之序从不去祭拜自己的父母,哪怕灵堂就在府上,也从不踏足。他们猜测,兴许是庞之序作的恶太多了,不敢去面见祖宗。所以我想,明日去那里看看,或许能有些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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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厄一边听着,一边思考,觉着他说的也不无道理,跟着肯定的点了点头。
“嗯,万事小心。”他说着,侧头看向许清弦。
话讲完了,许清弦又继续扒饭了。夜深了,风气寒凉不紧着吃饭菜,饭菜可会凉了。
裴厄一直望着他,看着他狼吞虎咽,毫不顾忌形象的享用着美食。他陷入沉思了,这些在从前,他都会嫌弃万分的。但如今,怎得心里只有怜悯。
前一日晚,众人商讨对策时,许清弦就表示愿以身入局。那时,大家虽不同意,但也觉得这个方法可行。毕竟,玉簪也保证了,如果真的出事了,她可以尝试再次回溯时间。再加上,为了大计,裴厄破例告诉了她很多纵术的技巧,她已有些法术的进度和反馈了。
这教敌人怎么用法术,他还是头一次。
除此之外,裴厄也会时时守在府外,听着府内动静。一旦有什么生了,他就会不顾一切的冲进去,闹出名堂来。
计划有些漏洞,但庞之序的势力太过庞大了,这犹如在推翻一个帝王的统治。因此,他们没法做到绝对的完攻,只能将回溯做为一个底牌,触底反弹来回使用。
计划敲定后,白日阿依琪曼就送来了衣裳,秋望又对许清弦说了一些庞之序的事情,简要的培训了他一会,就把人匆匆的送进去了。
裴厄无法否认的是,在看到许清弦那一身金衣时,他后悔了。他不是很想,许清弦去冒这个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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