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扎孜亚这五年是一步步爬上来的,小太平的这几年没有生战争,想小功小过的爬到这个位置,属实艰难。不仅要建立威望,还要树立人心,各个方面都不能少。
起初,庞之序对尼扎孜亚毫无印象,直到有几次聚会,那群权贵就像被他买通了一般,到处夸耀他的好,以至于庞之序耳濡目染,对尼扎孜亚也有些耳熟。
之后,尼扎孜亚不出所料地走到了他的面前,他的确如那群权贵所说,什么都做的好,各方面都很完美。看眼色、给台阶、操练兵将、盘点战事等。这些做的虽不说谄媚至极,尽善尽美,但尼扎孜亚这个人让人处着舒坦。于是乎,庞之序也开始重用他,提拔他了。
尼扎孜亚用了五年时间从小卒一步步爬上来,途中顶掉了不知道多少个人。甚至,庞之序能感觉到,他有能力将自己的位置顶掉。但神奇的是,没人会有危机感,甚至都心悦诚服的看着他高升。
而起初,庞之序也是这般想着,对他没有丝毫戒心。直到,每次秋望出现在他面前的时,他总觉得背脊凉,背后宛如有如壮云般的杀意在吹箫着他。他作恶这么多年,从无悔意,对谁都不害怕,哪怕是地狱的阎王鬼差都不屑一顾。
但是尼扎孜亚不同,他的存在会令自己害怕,因此庞之序不得不有意无意的忌惮起他。尼扎孜亚带给他的杀意,是浓烈的、是让人噤若寒蝉的。这么多年,他从未有过这般感受。
——
昼夜更替,日跌晚了几个时刻才来。天边的火烧云夺目,层峦叠嶂的如烈火一般。不知晓,是否是今日的司云仙子心绪不好,才捏造了如此火爆的云彩,而那平日里粉黛的云霞今日可消失的无影无踪。
尼扎孜亚把人带到后,许清弦就开始摸索起庞府的庭院构造。虽他已经背下了秋望给的地图,但他终究对庞府的细致构造并不熟悉,还是要多瞟几眼为好。
按照婢女所说,今夜无人侍寝。那老头这几日没兴致,一直埋在书房不知捣鼓什么。
为此,许清弦和跟随来的几位眼线,也都得以逃过一劫。
今早尼扎孜亚送来的所有人,皆是卧底,大家都有着共同的目标,一致对外。
但是,庞之序的安排似乎早有预谋一般,他将送来的所有人都打散了,分在了东西南北四院,互不搭边。
许清弦在东院,离左右两院都有一段距离,庞府大的如半个皇宫内院一般。因此,传递消息一事恐怕难上加难了。
东院居住的美人们众多,小小的院子,通地的长铺子挤了十几个人。
许清弦由婢女指引被带到此处时,都惊呆了。
好在,院中的人大多都是好的,没有为难他也没有格外瞩目他。只不过大家有着同一种的死气感,苦中作乐罢了。
日跌方在一会,婢女们就来送晚膳了,每人仅有一小碟菜叶子和肉,外加美颜养肤的膏药。
东院的领头将饭菜端来后,便分下去了,其中也分到了许清弦手上。
许清弦愕然的收下那一碟一掌的菜肉,颇为讶异。
“许公子,你今日才来,若吃不饱,我可以让阿姐们悄摸再给你做点好吃的。不过啊,我们这往后都是这样的日子了,你心中得有些准备了。”领头的大哥对他说着,面带微笑。
庞之序或许真的把自己当皇帝了,东西南北四院的男美人,甚至都有职称划分。但却没有妃子们那般的待遇,什么钱财地位都没有,只是空有名头,代表着庞之序自己心底的喜爱划分。
而每个院职称最高的人,领头的大哥,全都被称之为“书人”。
“呃这没事,多谢书人公子,这么点够我吃了。”许清弦收下,并不欣然的笑着。
这么点吃的,打狗都不够呢!
“将军啊喜欢瘦弱一点的人,所以我们四院的人,都是这样的吃食。除非有恩宠,能得将军青眼,到主苑去,那才能吃些别的呢。”书人公子继而说到,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
“那书人公子,混到主苑的可有过人啊?”
“有啊,不过他已经不在府上了。或许你没有听说过,那位公子名为‘秋望’,是同你一样的中原人,他的容貌真是冠绝天下,闻名遐迩。难得将军起了贼心。”
这回答在许清弦的意料之中,他假装从未听过,恍然大悟一般,回着:“哇哦,当真?那他也是倒霉,到这地府里走了一遭。”
“害,是啊。这里的人谁不可怜啊,我们可都盼着那老东西死呢。不过,许公子你得小心些了,你这容貌刚好对上那老东西的嗜好,我怕你啊成为第二个秋望。”
府中的男人们,都是不情不愿进来的,就连做工的婢女们都看不下去庞之序的所作所为。为此,大家聚头,互相说些什么坏话也不打紧,哪怕传到庞之序耳中,都无关紧要。
庞之序深知自己的可恶,但却乐在其中。对于那些总想着自己死的人,他不害怕,甚至有些洋洋自得。因为没人能杀死他,没人能逃离他的掌控。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听着书人公子的肺腑之言,许清弦勾唇一笑,回了句:“无碍,我定让他活不过几天。”
他这番话讲的十分自信,可对面的书人公子却是毫无神色,他听过太多这样的话了,大家最终的下场,不是伤的伤就是亡的亡。
他没敢跟许清弦多说的是,其实曾经有很多人进到过主苑,但最终活下来的只有秋望。那些其余的人,有些容貌胜于秋望,性子也是将军喜爱的那款。可最后却全都死了,没人活下来。
许久,夜深了。许清弦将那菜叶子和块肉吃下,三两嘴就结束了。后又被书人公子分配到了三字房,与另外三人挤一块长榻而睡。
许清弦原想再套一些情报的,毕竟秋望出府有一阵了,再加上他还有记忆创伤的病症,许多事情记不真切了。但是那三字房的同寝人,似乎对这不可多得良夜十分遣倦,匆匆地就睡下了,不愿同他多闲扯别的。
因此,许清弦也只能悻悻的睡下。等待着某人。
待皓月悬挂高头时,许清弦果不其然的被饿醒了。他咒骂到,这简直不是人能吃的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