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黑衣人武功就只处在中等水平,能赢过乔月夜一行人只是因为小皇帝错误估计对方实力,人带少了。
现在何箫一到,再加上宗氏众人,局势瞬间扭转。
几乎没用多久,宗虎就压着一个人到了乔月夜面前:“皇……”
“黄公子。”小孟子生怕他说漏了嘴,抢在宗虎前把皇上在民间用的名字喊了出来。
好在宗虎也是个聪明的,立马反应过来:“黄公子,人都抓到了,我家公子让来问问你怎么处理。”
乔月夜眼睛一直在远处何箫的背影上,语气不咸不淡,甚至还有些走神:“小孟子,你和宗虎去处理,别让他们死了就行。”
何箫把剩下几个跑远的人抓回来之后才拍拍手往小皇帝那边去。
看小皇帝一副傻了的样子,何箫心情大好:“阿郁,这是我救你的多少次了?你下辈子都得以身相许才能报答我的恩情。”
他这样毫无芥蒂,仿佛前阵子避而不见的人不是他一般,让乔月夜心里隔应得厉害,说出的话也冷冰冰的:“皇后贸然出宫来此,可知罪?”
“阿郁,才见面你就要定我的罪吗?”何箫满脸不可置信,“我可是刚刚才救了你唉。”
乔月夜脸色生硬得厉害:“此行凶险,谁允许你来的?宫里的侍卫都是吃白饭的吗?”
“我有高贵婕的令牌,为何出不得宫?”何箫拿出了高佳的牌子,非要在小皇帝眼前晃,像是在炫耀胜利似的,“阿郁,你的那些侍卫如何困得住我?我把他们都放倒了,让他们跟着我来。”
这倒确实是何箫干得出来的事。
乔月夜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些什么,何箫也没有说什么的想法。
他把自己的外袍披在了小皇帝肩头,随手揽着人往山下走去,稍显无奈:“阿郁,任何时候都莫要轻敌,今日是我及时赶到,那以后呢?我能时时刻刻待在你身边吗?”
“哦?”乔月夜蓦得抬头,“皇后不愿待在朕身边是想去哪里呢?”
何箫仔细看了小皇帝一会儿,笑出声:“阿郁,我哪也不去。”
乔月夜没再回答,脸色也不大好,跟着何箫回了客栈。
得知山上发生的一切,小环吓得出了一身冷汗,连连拉着乔月夜看到底有没有事。
有大家护着,再加上自身武功不低,乔月夜连一点外伤都没有,反而是小孟子伤得比较重。
小环打算出去请医生,被何箫一把拦住。
“看看我把谁带来了。”
郭玉就在大家的注视下缓缓走进屋内,看见皇上的一刻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皇上万安,环姑姑安,孟公公安。”
乔月夜眼皮直跳,转过头咬牙切齿地问何箫:“你把他带来皇宫怎么办?你做事能不能考虑一下后果?阿姐呢?”
何箫立马举双手表示自己无辜:“阿郁,你讲点道理,是他自己非要跟来的,我拦都没拦住。”
郭玉也跪下磕头:“皇上恕罪,是微臣偷偷上了皇后娘娘的马车一路跟来,与皇后娘娘无关。”
这两人一唱一和,乔月夜只觉得头疼:“起来吧,先给小孟子看看,还有,在外面叫我黄公子。”
“那就叫我弘公子,和阿郁听起来就很配。”
郭玉猛然被什么噎住了一般。
小孟子脸色也不大好,恶狠狠地瞪着何箫,像是要把他看出个窟窿来。
何箫却恍若不知,坐得大大咧咧:“小孟子你好好治伤,看着我干什么?我的脸又不能把你治好。”
乔月夜实在看不下去,让郭玉带着小孟子去了旁边的屋里包扎,留下何箫在这边喝茶吃饭。
“我都说了让你好好待在宫里,非跑出来做什么?”
既然何箫不提,乔月夜也默契地不问那段日子为何不愿见他,又是如何突然想通要出来。
好像有些东西一旦说出口,就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何箫随意吃了点东西:“我调查到了一点东西,你一个人到不了百桂域。”
话说得这样明白,再听不懂乔月夜就是傻子了:“摄政王在路上就打算弑君?”
“你觉得不可能吗?”
乔月夜当然觉得可能,毕竟摄政王想他死不是一两天了:“我在朝堂宣布微服私访,却死在了路上,摄政王要扶我的好弟弟登基,怕是没那么容易吧。”
何箫笑起来,笑意却不达眼底:“当然不容易,但若是摄政王能拿出治疗瘟疫的药方呢?他可就是全天下的恩人。”
乔月夜拍桌而起,语气都有些颤抖:“你说什么?”
“阿郁。”何箫叹了口气,把人拉着坐到自己的身旁,“此次瘟疫极有可能是摄政王一手策划,目的就是逼你出宫,从六皇子的话里我已经猜到,你这一路必定危机重重。”
“他策划瘟疫,拿全天下的人命来要挟我?”乔月夜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摄政王只是恨他,但在前朝时,也是一个文韬武略政治才能出众的好官,如今怎会变成这样?
“若是我昏庸无道,根本不出宫,他又该如何?”
何箫小幅度轻拍小皇帝的后背:“你不会的,若是你昏庸无道,他根本不会让你顺利登上皇位,他就是算准了你是一个好皇帝,才敢如此冒天下之大不韪。”
“可这天下百姓是无辜的,就算是他杀了我扶乔逢笙上位,这满目疮痍,失掉的民心,他拿什么来修补?”
何箫眼色渐深,也不知道是在说摄政王还是在说自己:“阿郁,有些时候恨才是支撑着人们在世间立身的唯一力量,当恨大过一切时,那些所谓的理想,所谓的抱负,都是一纸空谈,没有任何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