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环听得气愤无比,还在国都脚下,就敢如此欺横霸市,纳粮是国家的权利,一个小小的恶霸,竟然敢要求朝廷官员给他纳粮!
“如今天下动荡,我家公子都深知百姓疾苦停止各地税负缴纳,他竟然敢!”
这类人不过是一群欺软怕硬之徒,算不得数,稍微敲打一下就老实了,只是疑点并不止这些。
“小孟子,那些消失的人是怎么回事?和恶霸有没有什么关系?”
说来也奇怪,按照常理,一个大活人,就算是消失得再干净,也会留下些许痕迹,但小孟子没有找到任何关于老者所说的证据。
好似凭空编造出来一般,但其他百姓也和老者的说辞别无二致,想来不会有假。
“黄公子,卑职无能,还未找到线索。”
乔月夜扯起唇角笑了:“恶霸不过就是个幌子,我们真正要查的东西在这呢。”
第二天,乔月夜还是带着小孟子在街上遛弯,只是今日明显感觉到有一道视线一直跟着二人,从不曾离开。
小孟子压低了声音:“公子,上钩了。”
“别打草惊蛇,这里风景如此秀丽,可别耽误了我游玩的雅兴。”乔月夜将扇面打开,捂住嘴往前走去。
两人在城里溜了一圈又一圈,都快把这座城的角落全都逛遍,这才停在了一个胡同口。
乔月夜和小孟子对视一眼,两人立刻朝着两个相反的方向跑去。
后面的人很快跟上来,左右望了望,似乎不知道该追谁,犹豫之间,再回头却发现自己的退路已经被堵住了。
一个女子戴着斗笠面纱,将整张脸遮得严严实实,站在几个黑衣人身前,颇有些首领的气势。
男人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遭了暗算,刚刚那两个男人很可能是诱饵,面前这个才是幕后之人。
“我与姑娘无冤无仇,姑娘何故挡我去路?”
小环呵呵一笑,面纱下的脸模糊不清,也看不见表情:“无冤无仇?看来你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呢。”
男人神色一凛,他在做的事早已树敌无数,此时这个女人冒出来,他一时也无法判断她到底是哪方势力。
“姑娘是老王的人吧。”男人微微一笑,此时人数上他不占优势,必须得为自己考虑,“上次抢你们王先生的物资事出有因,后来我们也去赔礼道歉了,还望今日姑娘不要为难,日后才好再见。”
小环本来还在担心对方不上钩她找不到身份呢,没想到是个蠢笨的,这就上钩了:“我们家主子受了侮辱,如何能算,你们现在在做的事能得不少好处吧,我来此处便是为主子讨要一点利处。”
男人表情稍微有些狰狞,语气满是不可置信:“上次我带了一樽上好的白玉花瓶,王先生还不知足?”
“一樽白玉花瓶如何与你们现在做的事相比呢?”小环步步紧逼,希望能套出更多的话来。
可男人思考了一会儿,竟然同意了:“姑娘跟我来吧,我带你去见我家主子,你们的要求我也做不了主。”
小环盯着前面的人看了半晌,没有发现其他异常,于是点点头:“那就请吧。”
一群人离开之后,乔月夜和小孟子从后面走出来。
这不过是他们的一个计谋,如果此人与摄政王有关,那乔月夜的面容更容易暴露,干脆让那人以为乔月夜只是诱饵,从而让小环能装作本地其他势力打入内部看看。
小孟子却还是有些担心:“小环行吗?万一那人半路反悔了怎么办?”
“我拍了十个暗卫跟着,还有小环带上的十个人,如果一个地方势力就把我手底下的精锐通通绞杀,那我们也别去百桂域了。”乔月夜又看了一会儿,拂袖回到客栈。
晚上小环回来了,其实收获也不大,男人不会蠢到带着她到老巢去,所以小环只能在外围站在等。
等了半天就有了消息,给了一整箱金银财宝,个顶个的珍奇,不像是一个小小地方能够出产的东西。
“里面应该还有更深的东西我们没挖到。”小环从那箱子中拿出一盏琉璃灯,“黄公子,这是朝廷年末发放给官员的灯盏,普通人不可能得到。”
这几户就指明了这里背后的势力和国都有勾结,能拿到这个琉璃盏的官员,品阶必定还不低。
“倒是真让我们找到了。”乔月夜冷笑着抚摸这冰冷的灯盏,背后也觉得有些生寒,“明晚再去探探虚实,这背后到底是谁,有什么样的目的,和摄政王有无关系。”
“摄政王怎么跟鬼魂似的无处不在,好不容易离了宫还得听到他的事情,想想就烦。”小孟子嘀嘀咕咕为皇上抱不平,从皇上懂事之后就一直在和摄政王斗,他都快记不清为什么摄政王会对皇上如此厌恶了。
本身也没什么理由,乔月夜从记事起就感受到摄政王对他浓厚的恨意。
那个时候的乔月夜还太小,被摄政王监视着一举一动,稍微有哪里做得不够好就会被参上一本。
身为嫡长子,乔月夜又肩负了太多希望与责任,每本参一次就会被恶狠狠地罚,小小一个乔月夜一边抹眼泪一边在心里悄悄骂摄政王。
直到乔逢笙出生后摄政王才有所收敛,不再随时随地盯着乔月夜,把大量的精力都拿去培养乔逢笙了。
乔逢笙的太傅就是摄政王,乔月夜大概能明白摄政王希望自己的学生登上至尊之位的心思。
可惜现在站在皇位上的人是他乔月夜,不是其他任何人,他再也不是那个曾经很轻易就被人拿捏的太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