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金得到公子的吩咐后,就赶紧着人安排下去,想了想又转头问其五,“公子说让我们多久发下去?我手里刚好来了一批巧货,要是不急,我就先把这些巧货给安排上。”
“我看,你怕是掉钱眼儿里了!公子的事,你还敢延后办。”其五背朝老金道。然后又从善如流的,从那些糕点里拿出新到的芙蓉花糕,轻轻咬了一口,还是老金这里的芙蓉糕好吃,那仁成糕点铺的就没有这么又香又糯,就是这太小一个了,一口两个都嫌不够塞牙缝。
“你这芙蓉花糕买得不错啊!哪里买的?帮我也买一些吧!”其五认真问道。
“哪里是买的,是一个专门做芙蓉花糕的厨娘在我们店铺上做伙计,她为了感谢我收留她,特地做了送来的。”老金边清点粮食边道。
这些粮食买得真好,米粒又大又饱满,是上好的人家买来吃的,一定是。
但全城人那么多,达官贵族必定不会缺粮食,所以老金略微那么一想,就决定参些沙砾进去,平常人家看到米里有沙砾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反而还不会引起那些达官贵人们的争抢。
待转过头来看到自己那盘芙蓉花糕见了底,老金吼道:“我就得那么一盘,你吃了,我吃什么?”老金赶紧跑过来护食道:“你赶紧走!每次不祸害点东西不行是不是?公子上次罚你蹲五个时辰的马步,你一看就是没蹲够,现在还在这里!”
老金看到盘子里仅剩一块的时候,实在是恨得牙痒痒。“快走!快走!公子找你呢!”赶紧地,就把这其五给轰了出去。
第二日一早,纪妍早早就醒了,干脆起了床,顶着黑眼圈在院子里转悠,看到上次种下的海棠在沿着墙角抽芽了,在慢慢往上翻腾,一点一点地向上缓慢生长。
今年说不定真能看到一次花开呢,纪妍也被那古琴的事烦得不行,不如待会儿就叫人去搬些黄泥来,做几个装花的俭朴陶罐,也能分散下注意力,待纪妍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后,看到橘紫从小厨房提了热水回来,手里还拿了一束莺尾花来。
“小姐,您今日起这么早呢?”橘紫呆呆的,实在是现在才卯时初刻,小姐醒得这么早。
“你手里的这一束莺尾花哪里来的?含苞待放,羞怯玉颜,选得不错。”纪妍道。
“小姐,这却不是我选的,是李大头他娘为了感激您,特地摘来送小姐您的。”橘紫开心地道,“李大头他娘今早专门去摘得这花,这花叫百合花,给您求姻缘用呢!”
莺尾花就是莺尾花,人们还为了姻缘,专门给她改了一个名字。
但纪妍听到姻缘二字也没太大的反应,实在是这辈子,她就没有考虑过自己的姻缘一事,她想到的就是自己把家人都照顾好,挣多多的钱,然后,自是没有然后。
人生过好当下也是最要紧的一件事。
“别贫了,我去洗漱,也不知今日月书先生还过来吗?”纪妍道。
月书先生过不过来,还不知道,不过此刻纪妍在这里梳妆,倒是看见言陆在那大樟树上躺着,也不知来了有多久,自己竟然才刚在铜镜里看到他,那琴弦,纪妍一想到那琴弦就气血翻涌,“橘青,你先随意把头发挽一下。”
“啊?那小姐,我用玉梳给你插上吧,这后面的头发还没挽起来呢?”橘青也不知小姐要干嘛,只得手上飞旋,挽成简单的一个发髻,再用玉梳斜斜地插上。
“小姐,好了。”橘青回道。
纪妍几乎是立刻起身披了一件披风,现在她还没有穿戴完整,幸好小橘刚给她的脸敷上粉,倒是把黑眼圈盖住了。
纪妍急急朝窗边走去,向着言陆挥挥手。
倒是言陆罕见地一愣,昨日他来不是还防备十足嘛?这会儿怎么就主动招呼上了?
莫不是“鸿门宴”?
倒是看美人梳妆倒是头一次,他也没想到,今日过来,还能有这等眼福。
鬓云欲度香腮雪,懒起画蛾眉,弄妆梳洗迟。照花前后镜,花面交相映。或是“足下蹑丝履,头上玳瑁光。腰若流纨素,耳著明月珰。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纤纤作细步,精妙世无双。”
原来女子梳妆是这样。
倒是开了眼界,言陆既得美人邀约,自是前去,还有礼貌地扣了扣门,引得她屋内的三个丫鬟俱是惊呆了一般,一动不动,她这几个丫鬟也像她,都是些呆头鹅,难怪说,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丫鬟,简言之,有其主必有其仆。
“小橘,沏茶,橘青,你留下。”纪妍从昨儿之后就一直等着言陆过来,又怕这言陆行什么孟浪之事,顾得把力气大的橘青留在一边伺候,小橘机敏,若是见到不对的也能立马跑去找人。
纪妍对自己的这番安排很是满意。
倒是引得言陆一愣,这丫头今日是在防备自己?身边留一个,支出去一个,但不是他自信,实在是这样儿的小丫头片子,太过纤细,“我昨儿没说,怎么来拿信,所以我今日特地跑一趟,当然还有那古琴,我见那古琴的琴弦有些绣了,所以我命人把这琴弦取下来搽拭一番。”
纪妍没听到还在想要怎么委婉地问一问这琴弦的事,现在既然你都开口了,恭敬不如从命的好。
“那是古琴,这琴弦的制作也极为不易,我觉得言陆公子可能没看清?”
没看清,所以才把这古琴当做一般的琴给搽拭了!这可是……
“汉玉鸣凤的琴,我知道,当年这老先生制琴弦的时候多制作了一些,这老先生前半生痴迷于制琴,后半生痴迷于制琴弦,我家中恰好就有这老先生制作的琴弦,所以……”言陆眨了眨眼看着纪妍道,“妍表妹倒是不必如此肉痛,应该肉痛的人是我,我还白白搭上了几根上好的琴弦。”
纪妍听到的时候,惊呼肉痛,这琴现在都是各家的传世之宝了,言陆家中竟然有这样传世的宝贝,难怪人家说陆夫人是家学渊源,如此可见一斑,倒是自己欠了这言陆人情。
幸而刚刚是叫小橘去沏茶去了,而不是做什么别的,如此看来,也算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了!
“多谢陆表哥!”纪妍仿似现在才想起来,要把那做屏风的信纸交给言陆,“橘紫,你去里间把我书桌上那封信笺拿过来。”
“是!”橘紫往隔间走去,不一会儿就把这信拿了出来,亲自交到言陆手里。
纪妍仿似现在才想起这信封是桃花瓣的形状,如此,真是又一桩尴尬事了,可别误会,“这信,是那人随意写的。”
纪妍此刻也不好把姐姐说出来,不然,让这言陆以为姐姐轻浮怎么办,遂打算先隐去,等他们二人以后修成“正果”了,说出来也是一桩闺房趣事。
倒是言陆听了眉毛一挑,这种事向来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他本以为是这妍表妹喜欢用这样花里胡哨的纸,现在看来倒是不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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