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妍在岩溪院里醒来,就见到小橘候立在旁。
“小姐,你终于醒了!”小橘大大地喘了口气,小姐终于醒了。
于是,纪妍就听到了父亲昨晚一整晚没回来的消息。
她一下子顿悟过来,父亲可能又像上辈子一般,被安庆王爷反将一军,此刻已经被下到了大牢里,但是这件事居然也提前了吗?
纪妍来不及细细思考,就赶紧吩咐小橘给自己穿衣,一番手忙脚乱中,纪妍就急急走出了岩溪院。
待行至畅芜院门口,见到了言舒琚和常青泠二人。
纪妍抬头看到时,心内也不由一暖,锦上添花尤为易,雪中送炭难为贵,她觉得她在重生回来那一刻已经冷了心肠,这辈子必要利用尽身边一切可用的,为姐姐、哥哥、祖母、他们一家谋个好前程。
“二丫头,快来!”王安溪喊道。她明显看到孩子眼睛里蓄有泪水,想是这孩子知道了她父亲的事。
“二丫头,快进来。”王安溪再次说道。
纪妍这一次没有再被祖母催促,直接就跨步进了堂中。
言舒琚和常青泠眼神中的忧心,纪妍看懂了,但也正是看懂了才知道,上辈子的那件事又发生了,还提前发生了,因为自己的懈怠,上次那些事提前发生的时候,她就该提前做出行动的,但是为什么,她没有。
她此刻有一些埋怨自己。
“祖母!”纪妍的声音里含了一丝颤抖,含了一丝鼻音,“我们要想办法尽快见父亲一面,还要带些银钱去打点一番。”
言舒琚和常青泠在一旁听了,点点头,是啊!这牢狱里有钱和没钱的可是天差地别。
有钱的在牢狱里像皇帝,没钱的自然是怎么凄惨怎么来。
但纪妍想到的是父亲,上辈子被关进去后,又经历了安庆王判乱一事,等到终于被放出来,也因为在牢狱中被老鼠咬伤,没有得到及时医治的事。
父亲刚开始只是走路一瘸一拐,后来是病重卧床,再后来就直接去了。
她更埋怨自己了。
后到的纪清和纪玥,以及纪放,都知道了父亲发生的事,遂大家决定一起去城西的牢狱看看父亲。
纪程立刚被定下罪名,按大兴王朝的律法,现在应该是转到城西那边去了。
一家人在门口谢过言舒琚和常青泠,亲自送他们上了马车,她们二人见纪家此刻的情形,也不便再待下去,于是就吩咐车夫调转马车去女学。
之后纪府大大小小、整整齐齐地出发了。
马车向城西驶去,车轱辘不停地转着,此刻大家心里都不好受,更想早一点见到纪程立,车厢里也是安安静静的,大家都俱是沉默,不说话。
心上熬油大概就是这般吧,难受却又得稳住,寻住一切机会搏得生机,不然像此刻这般的熬油,以后怕是要时常经历。
纪家进京时,到处碰壁,纪程立述职的事也是被压一头,本来进京就是妥妥的五品,现在被压一头,官职也只有六品。
又刚把女儿的婚事退了,就遇到这样的事,王氏不得不多想。
想到这儿,王氏又抬头深深地看纪玥一眼,也不知道她此时此刻是怎样的感受,知道惹怒齐国公府是这样的下场,当初还会不会退亲?当初还会不会堵上全家的前途?
当初她在家里说的那些话,大家都不同意,大家都要那什么所谓的文人风骨!
呵!
现如今,纪程立出事,婆母打探不到消息,要两个到他们家来练字的小姑娘通风报信,这样的文人风骨,王氏想不通,又是要面子不要里子罢了!
装得又是哪门子清高!
按她说,当初帮着齐国公府把这件事瞒下来,人家只有记我们好的!再齐心协力和他们家一起把这件事压下去,这在齐国公府家卖个好,别人也未必不会领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