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大早,言舒琚的马车就到了纪府门前。
“听书,快去敲门!”言舒琚着急道。“不用扶我,快去!”言舒琚再次催促听书。
实在是今日的事不一般。
昨儿晚上,言舒琚难得陪母亲用饭,却见父亲也回来了。
三人一起和和美美地用了一顿晚饭,言生看着女儿也日渐大了,姑娘们举办的那些个集会,譬如诗集、花集的,女儿少不得要去应酬,但又怕女儿性子鲁莽,说话不知轻重,得罪不该得罪的人就不好了。
他们家的位置实在尴尬,少不得在这当头见着了,要嘱咐两句。
“近些日子,去了女学也要好好学,下学了就回家,少出门为好。”言生说教道。
陆夫人一看这父女俩的表情就要坏事,赶紧在中间插话,“女儿近来乖得很,她今日还去纪府跟着月书先生学字呢!”
谁知,这话一出,陆夫人就见丈夫的脸色罕见的一僵,那脸色也由刚刚的红润转为青黑,黑着脸的言生俨然又是一副在战场上厮杀的、说一不二的将军模样。
陆夫人此刻也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话,但见丈夫黑下来的脸色,也迟疑了,不敢再开口。
“哪个纪府?”言生问道。
“就是那个乌衣巷尽头的那个纪府。”陆夫人边回答边观察丈夫的脸色。
饶是言生此刻虽有些生气,但还不至于想不起这个纪府。但在脑海中搜寻了一圈儿,也不知道这纪府究竟是哪个。
陆夫人一看丈夫这样,显然是不知道这乌衣巷的纪府到底是哪一户人家,也是,他们才搬进京不久,补充道:“就是那个纪程立,纪府。”
如此一说,言生才明白了,那岂不就是今日在朝堂上被安庆王爷对付的那个人!不就是纪程立嘛!
那也就是个小官儿,当时他看到了也没出列,为了这么个人和安庆王爷对上也是不值。
但是足以可见,安庆王爷如今在京城中已经罔顾王法到了何等地步。
“以后别再去纪府学字了,那个纪程立被下到大狱里了,还有你最好避着些安庆王府的人,你和她们家那个二丫头向来不对付。”言生说完,见女儿怔愣半晌也不回话,“我说,你听到没有!”
“听到了,听到了,母亲!女儿吃饱了,先行告退了。”说完,言舒琚匆匆一行礼,就拉着裙裾跑了。倒是罕见地没和父亲顶嘴。
言生也是一愣。
要是往日里,她早就顶嘴了,谁耐烦听他的那些老掉牙的说教,但今日她可不能听一听就罢了,现在她和纪府的姑娘玩得好,大家都是朋友,虽然不能为朋友做什么,但是为朋友带消息总是可以的。
急冲冲地往二门奔去,却在二门上被二哥拦住了。
“你这么晚,要到哪里去?父亲今日回来时,已经吩咐过不能再出府。”言陆面无表情地看着言舒琚。
他这妹妹一要什么东西就得立刻捧到她手里,迟了半刻都是不依的,像上次给她带的琴弦,她就十分不满意,给他摆脸子摆了好几天。
这当头,他在她要出门前拦下来,怕是不得了。
奈何他这边都做好准备,迎接自己家妹妹的一哭二闹三上吊后,却见妹妹只是调转头回去了,她这妹妹可不是个轻易放弃的主儿!
言舒琚当然不是个轻言放弃的人,她想这当头,二哥堵住她,她也不能硬来,最后送不出去消息可不行,还得智取。
但是后来又派听书去看,回来都说二哥的小厮其五就在那边上守着二门,如此,言舒琚是一晚上都没找到机会送消息出来,今早上忙急忙慌地就叫人套马车,赶紧出府来。
这借口自然是去女学上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