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恒被顾景然滚烫手心激得一麻,像沸腾的热锅里滴入一颗水花,油锅瞬间炸起,偏偏顾景然握得紧,他一时存用力气竟然挣脱不开。好在男主只是握了一会儿。
男主好感度忽上忽下,闭关时陆陆续续降了50多个点,出关时涨了100,这会儿又降了50。
顾景然思路正常人猜不透,一番骤升猛降,一看好感度还是-99。
不愧是你主角啊,好感度发挥一如既往地稳定。
柳清也不好意思打扰师徒二人叙旧,心里酸滋滋的。
他前脚下山刚好被柳元逮到,一身粉长裙做个女儿家的样子,柳元看见三魂七魄丢了个全,旁边站着两个弟子神色戚戚,见了柳清面部表情还是没什变化。
柳元气得抽出长鞭,吼道:“你这个逆子。”
柳清上蹿下跳深怕柳元这一鞭子抽死他,他等了许久,鞭子未落地。两旁弟子似没看见他,脸色惨白,丢了魂儿般。
柳清想着这些天流言蜚语,很快联想到了什么:“爹,你打我干嘛,我又不是为非作歹的坏人,那个爹对自己亲儿子这样啊?”
柳元脸色不佳,随之重叹一口气,这次魔修来势匆匆明显是有所准备,事情一件件压在了他身上,若是……若是小师弟未闭关,他可没这么苦恼。
“顾景然呢?”
“顾景然在山上,爹你提他干什么,哦,对了爹,小师叔今日出关,刚才我在山上才见着了。”
柳元面色一喜,也顾不上训儿子了道:“啥子恒他出关了,快去请你师叔,就说我有事找他一叙。”
恍惚间他想起什么脸色很快又沉了下来,这个让他不省心的臭小子,从头到尾没个正形:“让顾景然一块下山,还有你这一身衣服成何体统,还不快给我换了去。”
话毕,柳元长鞭一扬。
柳清讨饶道:“爹,别打,我这就去。”
柳清暗自嘀咕,神神叨叨不知道什么毛病,他手一招一摇,站在两旁的弟子跟傻了似的,两眼无神,眼白空洞,要说傻了也不确切,到更像是……看见什么吓呆了。
他特意使了一个搅拌子。
个子高些弟子,摔了一跤,他神情慌张起了身,看见是柳清后,匆匆忙忙说了句“对不起。
走得挺快。
这人没少在他爹面前嚼他的耳朵根子啊,今日怎么瞧见他穿这样一句话不说,柳清心里奇怪,直觉告诉他肯定发生了什么。到底是什么事情?
几个月前衡山派刚被魔修屠了山门,手段残忍狠辣,那日去探查的几位宗族都亲眼看见了,本以为经此一件事后,魔修不说安养生息,肯定要休息个时日,哪里想到短短没几天的时间,故技重施。
修真大家顾氏一脉无一活口。全族上下都倒下了血泊里,杀人手法比起上一次有过之而无不及,倒戈崩塌的房子。
把人心挖出晒在高楼上。
肠子掏出,肠液流了一地。
本来这事和天宗没什么关系,怪在顾景然是顾家出来的。
姜恒已经从系统这里知道了剧情,再听柳元说一遍感触也不深,直到留面石放在幻境的镜面中,当初那一段屠杀场景毫无保留出现在他眼前。
人皮完全从脸上剥脱,活似掉了间美丽衣衫,赤裸的扒了皮的红色肉,手指头被一根根捏断,剥去了属于人的部分,只留下肉。和俗世卖的那些猪肉一个模样。
真实的现场比在镜面中看到更有冲击性,生前不得善终,鞭做□□,死后灵魂不散,变成怨鬼,借此做百鬼怨。
他干呕不止。
姜恒从禁书看过这一段,好不容易不吐了,他心下哀戚,不过片刻,又恢复了一贯冷漠样子,人总归要死,要看怎么死,付出了什么样的作用。
不过这剧情。
他摸摸脑袋,原世界里屠戮这一族上下的始作俑者是清光仙君。
姜恒闭关这些年,天地作证,他可没动手啊!不是到底谁是怎么丧良心?
顾景然突然从门外闯入,他失神,柳元亦是一愣,连镜中画面都忘记掩去。
少年穿着一身黑衣,眼泪纵横全脸,室内灯光隐隐灭灭,那些泪痕像黑色的纹路,刺破面部经脉隐在了血肉里。
两只眼睛溢满红色的血液,黑白分明的瞳孔,再也不回不去最初的颜色。
柳元怒道:“顾景然,静下心,你这样子心有郁结,容易走火入魔。”
顾景然却笑得张扬肆虐,像一只猛兽挣脱了牢笼束缚,迫不及待想要展露本性,可那张带笑的面颊上泪水混着血痕滴在了地面:“宗主,你叫我如何静心,死得又不是你的家人。”
他眼底恨意裹着黑色雾气,稍加不注意便会走火入魔。
姜恒动作干脆,轻轻一掌劈在了少年的脖颈,他一手接住顾景然。
“师兄,此事关系甚大,你我皆不能袖手旁观。”他眼里粹了冰,接着冷言道,“若是魔族所为,魔皆该死。”
他搂着顾景然,却没注意到少年眼角滴下的那一朵红色血花,化作雾水融在了空气中。
大梦三千荒唐一场,醒来才知罪恶世界的源头,无法垄断,只有从根本切断。若芯子都烂透了,拿什么拯救?
系统有些迷惑:【姜姜,男主早知道顾氏会被灭,为什么不从根本上杜绝,若他真想保住族人根本不是什么难事?】
姜恒面部表情终于有了变化,石子打破了水面的宁静,007这个问题引人沉思。
对啊,他仔细一琢磨。
难道因为顾景然他需要一个理由,一个恨他的理由。
但在一想男主都黑化了,思维方式不是一般人能想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