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个双系灵根,扶不上台面的烂泥,有个修为高深的爹又如何,还不是和他们一样,是草根,亲爹眼里的烂泥扶不上墙,只能当别人陪衬。
顾景然皱眉道:“你既然知道宗主会说你,为何还要穿成这样上山?”
柳清无奈道:“你若是有个做掌门的爹就知道为何了,我不穿成这样能跑出来玩吗,他整日只会叫我修炼,我不喜欢那些,近几日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他直接关我门禁,让我别出去惹是生非,你说能有什么事情,我看是他想关着我。”
这几日发生的大事,虽没闹得人尽皆知,但瞒不了多久,衡山派只是一个开始,点火的折子发生了起火的作用,最先燃烧的火球还很渺小,烧着烧着,火势会变得旺盛。
和前世一样的展开,不过结果会不一样,起因是背后有了推波助澜的人。强者为尊的世界,没能力死了不为过分,顾景然眼底闪过一过猩红色的光芒。
他觉得事情不止这么简单。
死了多少人顾景然并不关心,他要是是真正的腥风血雨,不是山雨欲来时的静宁,表面假象让人厌恶。如果他够强,大可不必花费心机在这里演戏。
柳清摇摇头,轻笑道:“不说这些扫兴的了,你说小师叔何时出关啊?”
顾景然算了小日子,一晃八年光阴弹指间流逝,前世姜恒出关的日子,“好像……是今日。”
他话音刚落,身后石门契合的封口有了松动,封口缝隙逐渐延展,轻轻一推,关闭严密的石门全开了。
不管看几次,顾景然还是会失神。
女娲造人是一定有所偏爱,否则怎么会有人长着画本中令人神往的模样。
他的师尊确实貌美,可惜心肠歹毒。
清冷师尊
略有些清冷的声音出现在了顾景然耳边,“今日剑练了么?”
姜恒闭关有八载,当时男主还是个未长开的豆丁,眨眼抽条发芽变成了眼前的青葱少年,黑衣衬得体型修长,眉眼间止不住的少年张扬气。
这八年,他经常在密室看男主黑白小视频当做消遣,闲暇时再啃两大鸡腿日子别提多快活。
可惜,很快到了出关的日子。
对顾景然来说确确实实八年未见,师尊容貌和当年做比并无变化,只是瞳孔颜色更淡了些,看人的目光比之前还要没有人情味。
顾景然心猛得一揪,声音哽咽道:“师尊。”他有一瞬竟想上前抚平那人眉眼,前世若假象能一直维持他也是开心的,可惜,这人却是连骗他都不愿。
————师尊,你明知道,当年的你说什么我都信,连送死也心甘情愿。
现在,你说什么我都不会信了。
柳清抓紧了手中的佩剑,不管见过多少次,他对姜恒的印象始终停留第一面,美丽的东西固然被世人偏爱,他热衷的却不是美丽本身,事物的本质更值得人喜欢。
一开始想着能成为这人弟子,是妄想,他一个双系灵根有什么资格?小时候擅长做不切实际的想,还想着顾景然凭什么资格,如今看来天赋一项已是个压人头顶的大山。
“小师叔,好久不见。”
穿着粉色萝裙的小姑娘?
姜恒一时没把“她”和柳清联系起来,当年小男孩两只笑起来眯得眼睛看不着,胖乎乎小脸全是肉,长开后纤细得像一根柳条。
“是我啊,是我啊,小师叔,柳清。”
“柳清?”
姜恒面部表情没什么变化。
不是,一个好好小男孩怎么穿女装打扮成这样?
柳清适才惊喜过头,穿着女装都忘了,如今才发现不对劲:“我我我我……”
他悲愤欲死:“小师叔只当今日没瞧见我吧。”想想他有觉着不对,快速扫了一圈站在那里的人,目光落在了姜恒的手上。脸面已经丢尽了,倒不如,他破罐子破摔,上前握住了男子的手,虽然只碰着一个手背,依旧是满心窃喜。
“小师叔,久别重逢,这是回礼。”
顾景然掩不住眼中戾气,柳清那只手在他眼中已经和胳膊分离了,没有作用的东西,留着没什么作为,不如砍掉做花草的养料。
一时间他严重戾气太重,刺得柳清手背滚烫。
柳清疑惑地看了别处一眼,最后饶到了顾景然身上,神情正常没什么变化,刚刚那股针扎的锐利感到底从何而来,难道只是他的错觉?
顾景然倒是不介意姜恒那只手被谁碰过,他关心的是那只手的主人曾经做过什么什么事情,这人永远是轻描淡写的摧毁一切,叫人多看一眼都心生厌恶。
他道:“师尊。”
假象构造需要两个必要结构,一是有骗得别人的心,二是有骗得了自己的觉悟,若是不交心,别人又凭什么把心交到你的手上。
他伸出手,在姜恒错愕的目光下,十根手指死死扣紧,原先柳清碰着的那一片地方,他自作主张把手贴合上去,一路下滑,直到扣紧,少年真情实感:“许久未见,我想您了,师尊。”
若是前世,顾景然哪有如此胆大,敢不顾一切抓住姜恒的手,哪怕挨个衣服尖都让他觉得亵渎了这人。
那两只手冰冷根本不是常人温度,他当年偶然捧碰过一次想着师尊果然不是一般人,九天上的仙人也是如此罢了,如今细细想来,冷心冷肺,根本不是个人,哪有有什么温度。
要他说,清光仙君,他这师尊,哪里会把旁人放在心里,这么个没心的老怪物。对怪物那存在什么亵渎不亵渎,便是多做些什么也没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