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依娜走过去,从背后圈住牧沉。
牧沉胃里一阵翻涌。
他力气很大,掰开了女人紧紧箍住她的手臂,上面落下几道红色印子。
“罗依娜,你到现在,都没看明白你自己的心么?比起你说‘你爱我’,你更爱的是自己。我想你搞错了什么,我从来都没有对你起一丁儿念头。”
罗依娜的笑僵硬在脸上,脑子里浮现出一个人影。
她嗤笑,吐出的每个字都很刺耳,“你变心了,你是不是对别的什么人起了兴致?是那个昨晚打碎盘子,叫什么余戚戚的人吗?”
面前高大的背影突然肉眼可见紧绷起来。
罗依娜咬紧了后牙槽。
“她看起来很年轻,才毕业没几年吧?我知道,你这个年纪的男人,难免不对一些水灵灵又青春的小姑娘产生一些好感,又或者那小姑娘就喜欢你这款成熟有资历又有背景的男人,说她蛊惑你,还是你性欲驱使,总之,这都是一时的。”
罗依娜突然又笑起来,手指划过牧沉的背。
“我包容心很强,我不在乎你出轨,反正你玩完就又回来了,我等得起。”
牧沉松开拉着行李杆的手,突然转过身,手揽过她的腰,让罗依娜先是一愣,后嫣然一笑。
“阿沉,我就知道,我最懂——”
忽而,声音卡顿,喉咙再次被扼住,手上用了力,重重钳制住她的呼吸。
她“呃”、“呃”了半天,双手抓住牧沉的手腕,扒拉着他的手,却徒劳泄力。
一张脸被憋红,惊恐的眼神涣散起来,大脑快停止了运转。
“罗依娜,有臆想症就去挂精神科,脑子不正常就挂脑科。”牧沉在罗依娜眼白都要翻出来时,松了手。
牧沉看着跪坐在地上衣衫不整的女人猛猛吐舌呛咳着,一字一句顿道:“听清楚了,不是她蛊惑我,是我在勾引她。”
预告上映
第二年深秋,北京柏油道儿两旁的槐树叶青黄不接,北风萧瑟,扬起沙尘,吹落大片生命走到尽头的金黄,路上行人裹紧了大衣,骑电驴的人添了挡风被。
余戚戚则穿着黑色吊带收腰连衣裙,裙长不过膝,膝上盖着毛毯,脚边有个迷你小暖炉。
她翻着膝上的台本,头也没抬,伸手去拿化妆桌上的奶茶,却摸了个空,她抬眼看向镜里的人。
“别喝奶茶了,今天第几杯了?饭都没好好吃。”
沈言给余戚戚做着发型,腾出的一只手里拿的正是那杯喝了一半的奶茶。
“我吃了饭,只是你没看到,喝奶茶补补血糖嘛,等下还要直播两小时呢。”
余戚戚说着去夺他手里的,沈言手腕灵活一绕,放在了她够不着的地方,随即在她手里递了个烫手的保温杯。
“天冷了,喝点热水吧。”
余戚戚在杯沿轻嗅,是一股子药草的味儿,仔细看冒着热气的杯子里,有菊花、枸杞还有她不认识的东西在底下沉着。
“沈老师还怪养生,怪不得保养地这样好。”她打趣一句,抿了一口,就不想再喝了。
沈言倾身,又将被抛在桌上的保温杯塞在余戚戚手里,“你最好喝完它,上次陪你去医院检查,当时你不是信誓旦旦说要好好吃饭来着,医生的叮嘱都忘完了?”
余戚戚想起,她拍完戏不久,凭借着之前逆转的口碑和路透的一些表现,吸了不少粉丝,陆续有些小代言、商务广告找上门,偶尔也会参加节目录制,挣到的钱跟其他人比算不上很多,但至少有盈余存钱了。
有一天站着拍了一天的商务广告,也没好好休息和吃饭,一结束就觉得胃里不适,进厕所干呕了很久,什么都没吐出来。
当时已经没有什么力气了,又找不到合适的人陪着一起去看医生,还以为就交代在那儿了,最后靠着仅存的力气,打算碰碰运气,就叫了平时会有联系的沈言,谁知道是不是她幸运,对方秒接,陪着她去了医院。
那之后,沈言就自聘成为她的妆造师,也不在乎薪资多少,这一年陪着她成立小工作室,陆续招聘一些人来运营分担一下工作,但大多是都是怀着别的心思来的。
最后保险起见,余戚戚还是招了当初拍戏时,一直支持自己的那个齐肩黑发的女生。
已经差不多一年多了,却总感觉往日如昨日般记忆犹新。
“好好好,就听沈老师的,这样至少能多活几年吧?”
余戚戚猛灌了一大口,眼睛弯起来,邀功似的把杯子放沈言眼前。
沈言没有看杯子,只瞧着她的脸,余戚戚疑惑往镜子上一看,自己嘴角沾了一片菊花瓣。
她正要拿纸拭去,嘴角有一瞬又痒又温。
是沈言的拇指伸过来帮她揩掉了。
余戚戚些微一愣盯着镜子里人的脸。
对方转了目光,自然抽出她手里的纸擦手,道:“让你喝水,没让你喝这么快…上好的底妆都花了。”
“还好吧,也看不出来呀,沈老师强迫症太严重了。”
余戚戚轻快回应,并伴随一声笑,一扫方才两人间不到一分钟的莫名氛围。
其实,余戚戚很早就发现沈言对她有些特殊,就像她不太相信这样一个不喜欢被束缚在固定地方的化妆师,有一天也愿意只为她干活。
但沈言平时没什么特别超过的表现,她只当是自己想太多太敏感了,偶尔还会探口风,帮忙给沈言介绍圈里合适的女孩,都被他给转移了话题。
“姐!戚戚姐!重大消息!重大消息!”
门“砰”一声被人打开,进来一位齐肩黑发、戴方圆黑框眼镜的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