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管我啊,我爸妈都没管过我……肖燃没有听出来说话的是秦亦年,于是回怼了回去:“我和朋友聚餐,那,那聚完餐不还得玩一会吗?”
“还有!你谁啊,我爸妈都没这么管过我,你凭什么这么管着我。”语气骄纵任性,说完立马就挂了电话。
小脸皱了皱,看了眼手机,看见通话记录里最后一通是秦亦年打来的。酒精让肖燃的反射弧无限拉长。
他看着手机还絮絮叨叨的说着些听不清楚的囫囵话,突然他瞪大了眼看着手机,整个人都是震惊茫然的状态。
我刚刚是用那种语气和秦亦年讲话的,还挂了他电话!我疯了吧!
他此刻如丧考妣,颓然的靠在墙边无神的望着夜空,前不久才用身心哄好了秦亦年,现在肯定又把这尊大佛惹生气了。
被找到肯定免不了一顿罚,完了,完了,彻底完了,我这辈子都不要再碰酒这种东西了。
然后又是一阵铃声将他神游的思绪拉回来,这回他垂眸仔细看了一下是谁,随后松了口气,并不是秦亦年。
他修长的手指按下接听键:“有什么事?”那边传来池涧的声音,他说:“你蹲在我别墅外蹲了好几分钟了,不是有宵禁吗?还不回去?”
肖燃阴阳怪气的笑了笑道:“回去?现在回去就是等罚,不回去。”池涧的声音也染上笑意:“也对,毕竟已经九点多了,要不你先在我家住一晚,明天等他去公司了再回去?”
肖燃其实刚刚有这样想过,但如果被秦亦年知道,后果他不太敢想,于是站起身道:“不用了,谢谢。”
说着拍了拍身上沾到的灰打算挂掉电话,然而池涧却幽幽的开口道:“year,你难道不好奇我在和你小酌两杯时说的那句被你否认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吗?”
他的身影稍晃,垂着眸子,不知道是何种情绪,月色如丝纱落在肖燃那抹颀长身躯上,映射出淡淡的墨色斜影。
49梦魇
丝丝缕缕的刘海遮住了些许眉眼,嘴唇微抿复又微张:“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话落干脆利落的挂断了电话。
他不知道池涧为什么会突然对他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他也没心思去想,不知为何只觉得浑身不适,手脚失力无助的靠着墙滑落在地。
在闭上眼的前一刻,视野里出现了一辆车,从车上下来一个人,不等他看清楚是谁就再没了意识。
这一晚,诡谲的乌云笼罩着整座帝都,肖燃躺在柔软的床垫上,只是他的神情看起来不算好,脸上大滴大滴的汗珠滚落在枕头上。
刘海也被浸湿大半,紧蹙的眉毛下那双顾盼生姿的眼睛死死闭着,眼角泪花挤出些许,打湿了纤细的睫毛。
透着薄粉的嘴唇翕动着,肖燃做噩梦了,但那也并不算得是噩梦,只是在肖燃的心里留下了巨大的阴影。
他迷糊的掀开眼皮,视野里充斥着漫无边际的黑暗,害怕恐惧慌张后悔是他在那一瞬充斥大脑的念头。
试图站起身来却发现手脚皆被粗糙的麻绳捆了好几道,微微渗出血迹,怎么回事他为什么会被绑。
舔了舔干燥起皮的嘴唇,喊了一声,嗓音稚嫩沙哑还带着哭腔,嘴里喊的是妈妈二字,肖燃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这太奇怪了。
直到他听见边上传来一道同样稚嫩的嗓音,带着小大人的语气道:“肖肖不要怕,他们只是要钱,只要我爸爸拿钱来就没事了。”
这时肖燃像是被一盆水泼醒,这是他儿时所剩无几的记忆中最印象深刻的一件事,那时他还和秦亦年是很好的玩伴。
虽然秦亦年比肖燃小,却比肖燃要成熟不少,他尤记得那时他们偷偷甩开了保镖跑到了游乐场里。
可是他们不知道他们早被绑匪盯上,于是被绑架到了这里。
梦里幼时的肖燃如他记忆中那样,害怕的往秦亦年身边缩,眼泪早就布满了那张奶包似的脸蛋:“我怕,我怕,我要妈妈,妈妈,呜呜呜。”
直到这间小黑屋的门被踹开,光线猝不及防的照进这间昏暗逼仄的小黑屋,刺的肖燃止住了哭声,一个鼻涕泡泡呼的破开,糊在肖燃鼻子下。
他看见一个蒙着面,满身肌肉的人冲他们吼:“哭什么哭?再哭小心我拔了你的舌头。”肖燃噎了一下,娇生惯养的小少爷从未受过委屈。
哇的一声,比方才哭得还要凄惨,这也怪不得他,毕竟还只是个孩子。
一边的秦亦年似乎是真的怕绑匪会动手伤害肖燃,虽然害怕但强装镇定,开口:“你们只是要钱,我爸爸会给,但是你要是真的动了我们,这钱有没有命花就不知道了。”
稚嫩的语气里虽然带着害怕的颤音,但也只是些许,那个想上前教训肖燃的绑匪闻言,只是狠狠警告了他们后走开了。
房间又恢复了黑暗,肖燃哭累了就靠在秦亦年的小肩膀上睡着了,不知道过了多久,那样漫长的黑暗让肖燃不舒服。
像是坠入了永远的黑暗,晕眩感席卷全身,肖燃瞬间被惊醒,嘴里还喊着不要,他的身上已然浸满汗渍,粘腻的贴在他的身上。
还未从方才的梦魇中彻底醒来,直愣愣的望着天花板上华丽的水晶吊灯,本能的大口喘着粗气。
黑暗带来的窒息感和眩晕感随着喘气逐渐褪去,他抬手揉了揉额头,坐起身才发现这里并不是秦亦年的西苑别墅。
也不是他自己的公寓,那就只余下一种可能,这里是池涧的家。
他呆呆的坐着,梦里的场景不断浮现在眼前,后来发生了什么,他想起来了,后来肖燃还是被绑匪打了,秦亦年为他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