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汪两家已经够倒霉了,不仅被伤了好些个,还死了好些个,福隆街上人人都知这事与贾家有关,谁知贾珍刚被刺杀,真凶还没拿到了呢,官府就马上抓了陈老爷。
这不是明晃晃的在欺陈老爷的官太小吗?
当官的陈老爷都是如此,那哪天他们这些普通百姓遇到,岂不是要搭上全家的性命?
百姓关心则乱,听说顺天府公开审理此案,一早就聚了过来。
不过,这一聚,大家就现了不对,来此听案的,还有好些穿着富贵衣服的人,看他们的样子,不是世家、官家的豪奴,就是豪商巨富。
二十多个最前面的百姓,被人家轻言细语,很快就好像梦幻般的拿着买位银走了。
哎呀,谁能想到,就是起了个早,还能赚上几十两银子?
后面的人看到,好心痛他们之前没跑快点。
“快看,那是江南商会的人,那是山西、陕西商会,那那,是天津商会、广东商会……”
有人面广的,越看这些人,越觉不对。
没一会,李海中就被押了上来。
同样被押上来的陈冲看到他,面色大变。
他的肩膀一下子就塌了下来。
脸色苍白如纸。
李海中的银子,他只给了族里少少一部分,一旦翻出来,他……他一家只怕连祖坟都进不去了。
“啪”
“威武”
惊堂木一拍,两边衙役敲着水火棍怒视堂中跪着的人,身在其中,胆子小的,只这一阵仗就能吓得腿软。
“堂下何人?”
董大人满身的官威,一声断喝惊的陈冲身子一哆嗦。
他知道自己完了。
负隅顽抗只会死得更惨。
“下官工部主事陈冲。”
他突然大喊道:“大人,我要告这李海中,以十万两银子诱我,犯下不可挽回之错!”
他是分了一点银子给陈、汪两家,但所有一起,还不到五千两。
这五千两大头还是分给族中长老,反而苦主一家只得一百两。
可今日要是把他们都咬出来,那两家族里都不知道有多少人会被连累,到时他们家就真的死无葬身之地了。
反而他自己担下这一切,族老们勉勉强强,或许可以暗里照顾一二。
陈冲豁出去了,把李海中拿银子,他派人杀族亲和妻子族亲栽赃贾家的事,全都说了出来。
反正主题只有一个,他是被十万两银子迷花了眼,这才干出这等畜生不如的事。
一时之间,场内场外一片哗然。
李海中要被他气疯了。
他打点关系,特别把几个商会的人一齐找来,就是为了壮点声势,给官府施点压,再捐点钱,把这事抹了。
李家有钱,不在乎那三瓜两枣,可陈冲这样一闹,搞的好像他才是主谋似的。
“大人,冤枉啊!”
李海中大声叫冤,“小人根本就不知道他要对付贾家,给他钱,不过是因为他是工部主事,实权的官,我从家中分家出来,进京就是想另寻门路,想要接些工部的活啊!
他答应我,要把淮河一带的修坝工程交给我啊!我这才拿十万两银子给他,帮忙疏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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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怕把李家牵扯进来。
自认了十万两是自己的,这样一来,不管这今天这事怎么弄,都是他自己的事。
只要家族还在,兄长们总会替他打点。
啪
董大人一拍惊堂木,冷声道:“满嘴胡言。一个小小的工部主事,凭什么给你一个能赚远十万两银子的工程?来人啊,先打三十大板。”
国库缺银。
江南巨商却个个富可敌国。
他们哪来的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