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赧然一笑,脸上泛起娇羞笑意。
虞幼宁双手捧着脸,眉眼弯弯,杏眸犹如缀着满天星空。
沈京洲唇角噙几分笑:“殿下如今胆子真是大了。”
都敢当面同他这样说话。
虞幼宁哼哼唧唧,芙蓉软底鞋在空中晃动,一摇一摇。
她半眯着眼睛,搂着沈京洲的手臂笑道:“我胆子小的时候,也很喜欢陛下的,陛下……陛下不喜欢吗?”
她半扬起脑袋,盈盈一双秋眸宛若湖水潋滟波动。
近在咫尺。
气息交织,瑞麟香轻盈,飘荡在两人之间。
沈京洲喉咙溢出一声轻哂:“还以为殿下会恨我。”
“……恨陛下?”
虞幼宁不明所以,一头雾水,“好端端的,我为何要……”
她连那个字都不愿提起,皱眉沉吟,不语。
沈京洲挽唇,笑而不答。
虞幼宁垂首低眉,埋头摆弄沈京洲腰间系着的白玉如意佩。
“陛下是在说我……”
“父皇”二字终究生疏,虞幼宁都记不清自己有多久不曾见过武哀帝了。
好似自从自己懂事开始,武哀帝从未过问自己只言片语。
即便是虞幼宁请安,武哀帝也是闭门不见。
“我其实……不大记得他长何样了。”
幼时被丽妃关在屋里不闻不问,虞幼宁也曾妄想过和武哀帝告状。
可后来,她再也不会做这种千秋大梦了。
那样一个残害忠良的人,不配为君,也不配为父。
虞幼宁垂着眼皮,低声呢喃:“除了陛下,从未有人对我好过。”
无人会不眠不休守着自己,更无人会为自己的生死挂心。
虞幼宁挨着沈京洲,吐气如兰,呼出的气息温热,落在沈京洲颈间。
她捏着沈京洲的手玩,“我不会丢下陛下,陛下也不能丢下我。”
暖阁悄然无声,唯有明黄烛光摇曳在紫檀缂丝屏风上。
风声鹤唳,隐约听得雪打瓦檐的声音。
虞幼宁怔怔扬起双眼,从沈京洲怀里抬头看人。
“……陛下?“
沈京洲低头,笑意浅淡。
虞幼宁不解:“陛下笑什么?”
沈京洲淡声:“没什么,只是有点后悔了。”
虞幼宁瞪圆眼睛。
窗棱半支,风灌进来,拂开垂地的珠玉帘子。
虞幼宁眼前暗了一瞬。
沈京洲俯身低头,薄唇落在虞幼宁眼睛,又缓缓往下。
他一手托起虞幼宁的后脑勺,指腹摩挲虞幼宁的鬓角。
金累丝嵌红宝石双鸾点翠步摇掉落在地,沈京洲喑哑笑声落在虞幼宁耳边。
他一字一顿,字正腔圆。
“若早知殿下在宫里,我定早早来接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