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眨眼,鲜血又消失不见。
眉间血印又开始滚烫,而这一次,她不想让它冷静下来。
额上灼热,身体却冰冷。
她清醒地回忆着一切,如同坠入噩梦。
“对不起……对不起……”
她一遍又一遍,用虚弱的声音向云曈道歉。
银色的灵器沾满了血,一大截都埋进了她的身体,云曈绝望地抱住她,第一次如此厌恶自己。
寒水越漫越深,怀里的身体也越来越冷,云曈抱着她走出去,可上岸的那一刻,她已没了声息。
她最后的动作,是伸手环住云曈的手臂,和每一次她们见面时一样。
“小玉……”云曈控制不住地低喃出声,声音越来越轻,轻得只有她自己听得见。
“我好想你。”
……
幸诗来找人的时候,见到的就是一个在地上睡着的人。
“你嫌自己病得不够是不是?”幸诗啰嗦着把云曈吵醒,把她抱回床上,又看着她一身脏兮兮的,嫌弃地皱眉。
云曈轻声笑,声音有些虚弱:“你这是什么表情”
“你是去泥地里滚了一圈吗?”幸诗毫不留情,嫌弃道。
等幸诗将云曈收拾好时,云曈已经又睡过去了。
幸诗对着睡着的人念叨了一下,最后还是替她盖好了被子。
许微竹来时,云曈刚醒。
少年脸上的伤虽然处理过了,但云曈还是看着不舒服。
云曈问:“疼吗?”
许微竹摇头:“不疼。”
云曈盯着他,不知怎么,就安静了下来。
两个人都不说话,就这样直愣愣地看着对方。诡异的是,就算是这样,云曈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好像和许微竹待在一起,只看着对方发呆也是可以做的事情。
许微竹的瞳仁很黑,还很亮。很清澈的眼睛,云曈一眼就能在他眼里看见自己,小小的一个自己。
先扭开脸的是许微竹,他咳嗽了一声,摸了摸自己的脸,有些慌张地给自己倒了杯水。
冰凉的水入喉,她的声音也很低。
她说:“是我没保护好你。”
“不对。”清脆的一声,少年放下冰凉的杯子,声音有些沙哑,“是我没保护好你。”
“什么话……”云曈笑了,“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许微竹道:“为什么没有关系?”
云曈道:“是我说要保护你,这是我该做的事。我让你受了伤,是我没有做好,和你没有关系。”
“不是你让我受的伤。”许微竹轻声道,“是我太弱,什么都做不到。”
少年神色低落,云曈直觉不对,开口道:“不是,你这……”
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个大嗓门打断。
“云曈!我来了!”
是幸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