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这隻被鬱理赠送称谓的普通蝴蝶,从二十九楼断翅飞下,陨落于那场她和庄铭共同被困的雨夜。
那段时间周敬航忙于实验和比赛,百忙之中,拆开一封几个月前送进邮箱的匿名信件。
他抖开薄薄信封,裡面是一张化验单。
那个女孩,年轻,苍白,她像一株奄奄一息的白色铃兰,花瓣单薄得近乎透明。
他隻记得她好像经常穿白色,长头发,身形羸弱,永远多愁善感地颦著眉心,好像全世界的哀愁都落在她眼底。
她是庄铭谈瞭好多年的前女友,坠楼时,已经有几个月的身孕。
那天黄昏,周敬航看著电脑,独自坐瞭许久。
他闭上眼,虚空中浮现鬱理的脸。
漂亮的,张扬的,明媚的,做作又娇气的,颐气指使把他当佣人使唤的。
美好的,不够美好的。
真相来得太晚太慢。他们已经错过和好的最佳时机。
他想,他现在应该买最近一程航班,他必须找到她,所有的事情可以解释。
不过,在此之前,有一件比找到她更重要的事情,是找到庄铭。
后来人尽皆知的结果,庄铭被他生生打断一条腿,他在超速驰往机场路上,与一辆大卡车相碰,人事不省地住瞭几个月。
“嘿!”
鬱理手指一晃,在他眼前打瞭个清脆响指。
她困惑地歪著头,欲言又止:“你这是被夺舍瞭?干嘛看著我发呆?表情好蠢。”
他怎麽又想到过去瞭。
周敬航看著眼前无知无觉的女人,在“把她拖过来吻到窒息”和“阳台躺椅、沙发、流理台都很好”的念头来回,最后他推开鬱理肩膀,径直抓住玻璃杯。
他没注意自己抓得极其用力,瘦薄骨节泛著苍白。
鬱理莫名其妙地被他晾瞭一会儿,心想该不会是那句用量尺试一试的玩笑话,刺激到这男人脆弱如少女的玻璃心吧?
她真不是开玩笑。品牌出借的礼服多是标准尺寸,有时候需要动手修改三围,于咏糖就为她改过两三次,量尺常用常新。
但她现在决定不把这句话说出口,清豔美眸一转,笑著问他:
“你吃晚饭没有?”
周敬航在她开口时刚好侧身:“听说你这几年玩得很花?”
他们同时一楞,鬱理眨眨眼,手心向上,做瞭个请的手势。非常彬彬有礼,非常欠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