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手间在单独的区域,屏蔽了酒会的演奏声和喧闹声,这里甚是安静。
潘嘉年去洗手间抽了一支烟,果然,他是玩不过陆白月的,她勾勾手指头的手段,就可以让他血脉喷张想要打人。
自己的段位舒适不够。
潘嘉年看着手上的小天才电话手表,气不打一处来。愤愤地摘下,摔进了门口的垃圾桶里。
谁知却听见那高跟鞋叩击地板的清脆声响,顷刻那抹红色的亮丽身影便走近了。
“潘大少真是不胜酒力。”
是陆白月,她打开水龙头,洗了洗手。
洗手间附近并没有什么人。
潘嘉年现在怒火中烧,把在烘手机旁的陆白月拽过来怼在了墙上,“真是厉害,杀人于无形。”
陆白月并不害怕潘嘉年,她弹了弹他西服上的烟灰说道,“也不是完全针对你,金雅不听话,就要给她点儿苦头尝尝。也是顺带让你意识到,和我结盟对你来说多么重要。”
潘嘉年又逼近了一些,他紧紧地和陆白月靠在一起,宽阔的胸膛触及到那抹松软,忽然怒气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无形的麦浪冲过来,“这样做对你以后又有什么好处。”
陆白月不紧不慢地说,“谁知道以后的事呢?总之,现在我是挺爽快的。”
“你的爽快就是建立在别人的尴尬之上吗?我以前竟然不知道,陆大小姐也喜欢戏弄别人。”说话间,潘嘉年的眸光却在陆白月的身上游移,她深邃的眼眶,炙热饱满的嘴唇,以及冷漠高傲却又孱弱的体质,都给他一种与之前完全不同的感受。
陆白月只是抿着唇笑,“你如果知道我之前这几年是怎么过的,自然不会过分苛责,毕竟对于一个精神不正常的人来说,一切都是可以宽容的。”
陆白月没有玩世不恭的态度,反而好像是认真与他探讨的样子。
陆白月继续说道,“今天这一出,并不见得是坏事。就算外界有再多的猜测,也只是臆想,嘉年,你要和我站在一起,要选择相信我,不要让我在你的眼睛里看到犹豫、踌躇以及徘徊。”
洗手间外是侍应生的脚步声,陆白月轻轻推了潘嘉年一下,潘嘉年顺势松开了她。
陆白月确实有些体力不支了,她的腰身和脸面上已经显出了丝丝倦容。陆白月推门而出时,身子顿了顿,又说了一句,“刚才你的难堪,我等一下都会补偿给你。”
门关阖,潘嘉年却用冷水洗了一把脸,她能补偿给他什么呢?她又怎么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真是一个自负的女人。
潘嘉年不想回去,想着一会儿捉住机会赶紧溜掉。
纸篓里的电话手表响了,铃声有点儿乖张,是一首动画片里的歌曲,潘嘉年也不知道具体放的是哪一首。他任凭铃声响着不愿接,伴随着铃声,潘嘉年等来了潘宏达。
“发什么呆,还不回去?”
潘嘉年长舒一口气,“不想回去,太丢脸了,父亲难道不觉得丢脸吗。”
潘宏达就是煮熟的鸭子,嘴硬得很,“有什么好丢脸的,白晓多么纯真。现在单纯的女孩子可不多见了。”
潘宏达怎么会和他讲什么共情,陆白晓是一座金山,一座任由他们挖掘和抱走的宝藏。
电话手表还在叮铃铃的闹着,潘宏达恨铁不成钢,从废纸篓里捡出手表,然后擅自接通,递给了潘嘉年。
那边是陆白晓甜甜的声音,“哥哥,快回来,有好吃的大龙虾。”
潘嘉年没有回答,而是直接挂掉了电话。
他重新回到席间,不动声色。没有人知道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陆白月想要再喝一杯红酒,但汪天泽却抢下了酒杯,很温柔的劝她,“你还在吃药,别喝酒了,还是把养生汤喝了吧。”
陆白月有点儿耍赖似的说,“我高兴嘛,再喝一点点。”
可汪天泽不答应,强行把那碗养生汤端在了陆白月的眼前。
从表面上,他们就是相互体贴的一对,路总裁身体无恙、生活平静,那对于股东和合作伙伴来讲,就是最好的状态了。
今天的酒会,也算是让汪天泽和陆光明放下心来。
席间还是保持着表面上的平静。
这边文诗见潘嘉年面无波澜的回来,自知潘宏达安抚有效,脸上也是重新洋溢出了笑容。
只不过金雅切牛排的刀叉太过用力,与食碟发生尖锐的声响。并不时瞟着陆白月,一言不发。
陆白月就是个不怕事多和事乱的人,她自然知道金雅凶狠的眸光在暗暗地戳向自己,想在自己身上扎无数个窟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