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穿着秀衣坊最新款的裙子,戴着珍宝阁最美丽的钗环,珠光宝气,贵气逼人。
仿佛她才是高高在上的公主,而冷澜之却是池塘地的淤泥。
越想,冷澜之胸腔里的疯狂便越发肆无忌惮。
有一道声音不停地在脑海中蛊惑她……
弄死那个贱人!
她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弄死一个贱民不过是动动口而已。
天下文人的口诛笔伐又算什么?
言语再锋利,一时半会儿也扎不到她的身上。
她手中的权利却能让那些酸掉牙的腐儒下地狱!
她盯着俞婉儿的时间太长了。
席间的人看不出她眸底的疯狂和杀意,沈逸之却看到了,他忍不住心惊:“公主,她只是……”
与此同时,玉石般清冽好听的声音响起:“俞婉儿,六年前出现在边境的柳城,深居简出,有一幼子,只是两年前不知为何,幼子突然不见了……
一个半月前,俞氏进京,一直住在南街的沈宅,宅中有丫鬟仆妇和家丁三十人。”
沈逸之心中大惊。
这个顾湛!
不愧是朝中大臣最厌恶也最忌惮的疯狗,竟然将一个无辜妇人的身份调查的如此清楚?
他想干什么?
是存了什么龌龊的 心思,还是……
他忍不住看向了冷澜之。
只见那坐于主位上的女子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原本疯狂的眼神却渐渐平静了下来。
不该是这样的!
沈逸之不知怎么的,明明应该惊慌失措地去思考对策的时刻,他的脑海中却只蹦出来了这么一个想法。
冷澜之发现,顾湛那玉石般的声音对压制她的情绪有奇效。
除了那日晚间抚琴时的失控之外,旁的几次失控,都是在听到他的声音之后冷静下来的。
不过眼下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她轻眨睫毛,淡淡看向俞婉儿:“沈宅呐……”
俞婉儿被压在地上,只能遥遥的仰望那女子,好不狼狈。
她早就知道公主的存在了。
早在沈逸之要成为驸马之前,她便认识了沈逸之,也知道沈逸之很讨厌高高在上的公主,反而喜欢温柔可人的自己。
公主再高贵又如何?
不过是会投胎而已,不代表其它的方面也厉害。
得不到男人的心的女人,最是可怜。
然而此时,她却不得不跪在那个她看不起的女人面前。
俞婉儿内心有些崩溃,却又有些矛盾地想着——
我还有相公!
相公看到那女人这么欺负自己,一定会为自己出头。
她下意识看向了沈逸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