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火光愈演愈烈,喧闹声反而停了下来,无人救火,眼睁睁看着朱甍碧瓦的小院烧成了灰烬,
荒唐的念头跳出脑海,酒酿蹙眉问,
“江管事,您可知为何会走水?”
老者叹口气,没正面答,但给出的答案也算印证了她的猜想,管家说,“姑娘,老爷鲜少动怒成这样,咱们都是做下人的,哪有和主子闹脾气的道理”
是的,她对他脾气,那人愧疚,于是忍了她,
但到底是个心胸狭窄睚眦必报的东西,转头就把她院子给烧了。
冲天火光映在少女眼里,映的她眸光猩红,好似怒火燃起,她紧捏成拳,死死盯着大火咬牙道,
“烧吧,烧就是了,烧干净了更好!”
她说完向老者行了礼,转身离去。
心里不知是畅快还是难过,五味杂陈,品不出滋味,
她说不住别人住过的屋子,沈渊就把兰若轩给烧了,那她还说不要别人睡过的男人,他怎么不去跳井。
闷气一直堵心口,气到到最后只惋惜池子里的那群锦鲤,简直是无妄之灾。
…
生这么大的事,小屋里的丫鬟们彻底睡不着了,
酒酿一回去就看几颗脑袋挤窗边,齐刷刷往兰若轩方向看,
见她回来,有人蹙眉,有人不解,有人刚要开口就被玉珠一把捂住了嘴,
玉珠是里面年龄最大的,今年刚及笄,还带着小女孩的欢脱,但比其他几个沉稳不少,想事情也稍稍周全那么一点点,
她看出来了,屋子都烧了,还不让救火,肯定是不让人回去了,
不让人回去,就是说彻底失宠了
这时候哪能问东问西,往人伤口上撒盐呢。
“酒酿姐姐。”她扯出个笑,“我们床大,你随便睡,睡多久都行!”
另一个说,“对!随便睡!老爷烧了兰若轩,总不能把我们的小院子给烧呜呜呜——”
话没说完被玉珠两手捂住嘴,把剩下的话咽回了肚里。
酒酿笑笑,说好,说谢过,还说明天给大家煮莲藕粟米羹喝。
一夜无眠,
她看着窗外,长夜像块烧尽的炭,火渐渐冷成灰烬,
暗下来,又一寸寸亮起,黎明忽至,安静的小屋想起窸窸窣窣的声响,小姑娘们打着哈欠起了床,抱着铜盆出去洗漱,
上工前玉珠告诉她早饭在后厨,还说让她去找江管事领一套枕头被褥和洗漱用的东西,
她一一照做,抱着被子往回走,就听老管家叫住她,
“姑娘,昨晚睡得可好?”
她一夜没睡,还是客气道,“玉珠她们待我很好,睡得自然再好不过。”
“比在紫竹苑睡得还好?”管家问,
酒酿笑道,“还是和姑娘们睡一起舒服。”
老者叹口气,摸了摸胡子,摇摇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少女福身告退,就听身后声音又响起,“姑娘,您睡得好,老爷屋里的灯却是一夜未熄…”
“那就让他找个会吹灯的收屋里,不难的。”酒酿说完大步离开,一口气迈步回屋,铺被褥,擦桌,扫地,给小姑娘们煮甜粥,就是没让自己闲下来,
干完活已是饷午,夏天的盛京不算太热,但活干多了还是会出一身汗,她抱着小铜盆去浴堂洗了个澡,出来后小风一吹,舒服得很,
可一想到还要去见那人就顿时不舒服了,抓心挠肝的难受,
容儿还没消息,她得时刻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