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酿现在一头恼火,气自己蠢到不行,
她就是想吓唬吓唬沈渊,没想到差点玩脱,一命呜呼,
本以为咬舌自尽是流血流太多死的,想着御查司既然有大夫,就肯定有凝血药,死不了,没想到血涌出来太多,倒灌进气管,差点被呛死,
不玩这招了,再也不玩了,
还有妹妹等着她照顾呢,命得留着。
…
“停下,谁让你走的。”沈渊声音冷了下来,两步上前再次挡住去路,
“沈大人想逼我一头撞死是吗?”酒酿笑道,
“你不想知道叶容在哪里?”沈渊问,
酒酿脸色瞬间煞白,身子摇晃了一下,被沈渊一把扶住,她反手抓住男人臂膀哀求,
“你…你找到她了?!她在哪?带我见她,老爷,带我见她求你了!”
一眨眼一个称呼,听的沈渊顿感无力,
撇清关系是沈大人,有求于他就是沈老爷,
好一个灵活自如的身份切换。
沈渊道,“你安心在府里待着,一有消息我自然会告诉你。”
酒酿一颗心凉了大半,也就是说还没找到…
不应该这样啊…舅舅只是个布衣百姓,连官府的人都找不到,到底哪里出问题了…
她回过神连忙道,“老爷,去钿水找,容儿一定在钿水!”
沈渊眼眸暗了暗,问,“你是如何知道的?”
人一慌张就容易口不择言,
容儿在钿水是秦意告诉她的,按理她不该知道,
一个谎言只能用更多谎言来掩盖,她故作镇定,反而对上沈渊的目光,“我去舅舅家门口找的时候遇到个邻居,那人说舅舅在一次闲聊中提到准备带全家去钿水…”
心虚,说话就没底气,只能靠气势强撑着,
那人眸色晦暗,神情也让人读不分明,虽不言,但一双凌厉的眸光睨过来,让她腿都软了。
“回床上吧。”那人开口,
这次不是软下语气的哄劝,而是直接命令,
剑锋一转,她又成了被拿捏的一方…
被拿捏了,只好听之任之,乖乖脱掉外套上了床,刚躺下,沈渊也掀开被子躺她身边,吹灭了蜡烛。
黑暗忽至,
死牢的折磨骤然重现,
“啊啊啊啊啊啊———”
酒酿不受控制地尖叫出来,七手八脚地爬起,惊恐地缩在墙角抱住自己,
“不要…”她大哭着哀求,“点灯!老爷点灯…求你了…求你了…”
就听有人连忙掀开被子,接着黑暗中闪过火折的微光,烛光渐起,重新照亮了这片角落,
“不怕了不怕了…”沈渊忙安慰,
少女满脸泪痕,哭得撕心裂肺,抱着脑袋缩在角落,
他抬手,想触碰,却在半空停住,讪讪收回,轻轻笑道,“晚上不熄灯了,不怕,好吗。”
酒酿抹掉脸上泪水,啜泣着点点头,说,“我,我想睡床边…”
床边靠着烛台,亮一些,
那人似乎也明白了她的意思,立即让出位置。
两人重新躺下,她对着火烛,背对沈渊,先是稍稍闭眼,确认闭眼后还有光透进才安心。
刚想睡去,只觉一只手搭上她腰侧,那人气息靠近,喷洒在她耳畔,见她不抵触,才缓缓贴了上来,
“老爷…”她闭着眼说话,
许久,
沈渊声音轻轻响起,“嗯,怎么了。”
“你怎么能这么对我…”她说,
不像控诉,不像指责,只是死心后的平静质问。
身后人不答,把她抱得更紧了些。
她把手搭在那人手上,轻叹道,“老爷,您愧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