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凌大概是睡了。
傅司醒停下手,转过身。
他擦手的动作,在看到费凌时微微停滞了片刻。
费凌在沙发上。
他双手抱着膝盖,睡裤裤腿露出一截雪白的小腿,白皙的下颌抵在膝上,玛瑙似的蓝眼睛不知道看向哪里,睫毛微微颤着。
费凌很瘦,现在他那么蜷在沙发里,长发如瀑垂落,白肤白毛衣,远远看去就是很小的一团白色毛茸茸。
残留的水滴慢慢淌过傅司醒的手背、指尖,滴落在地上。
他这才低下头,擦了手。
费凌忽然开口:“你现在方便吗,帮我个忙?”
“我病了,很不舒服,能帮我拿下药箱吗?”
费凌补充说。
傅司醒并没有没回答,只摘下耳机,走到柜子那边取药箱。
药箱放在靠墙柜子的最顶,不显眼的位置,他个子高,一抬手就拿下来。
“可以倒杯水吗,刚才那个杯子。”
两人只是普通室友,甚至说不上熟悉,从前一直很客气生疏,一天下来的对话
只有进门时打招呼,直到这几日两人才慢慢熟稔起来。
今天,费凌已经一口气拜托了他两件事。
但这样还不够烦人讨厌。
他要做到让傅司醒感到厌烦。
药箱打开,费凌一边翻找着药一边想该如何做。
似乎是傅司醒觉得他可能还有什么要求,所以站在一旁,看着他吃完了药。
“谢谢。”
费凌说。
末了,费凌又让他把药箱杯子都放回去。
傅司醒都照做了。
但他一言不发,似乎是有些不耐烦。在费凌抬眸观察他时,傅司醒就走开了。
就连放下杯子时也发出了很重的动静,像是很不满。
也许是他已经不喜欢这种接触,但碍于室友是病人所以没有说出口。
用药让费凌有些困倦和迟钝,也忽略了此时,傅司醒拿着他的杯子——绿色磨砂的款式,指腹不轻不重地在杯沿擦过。
那是刚才唇瓣碰过的地方……
柔软、淡红的唇,被温水浸湿,微微张开,舌尖舔着白色的胶囊。
他低头吃药的样子,像是家养的小动物一点点吃着柔软碎肉。
“帮我拿室内鞋,可以吗,你现在好像没有别的事做。”
费凌坐在那儿,穿着换好的黑色睡衣,裸露着修长白皙的脖颈和一小片胸口。
咳嗽、病症让他苍白的面颊蒙着薄红,那双雾蓝的眼眸湿得仿佛在水里浸过,缓慢地眨了几下,睫毛沾着水汽。
傅司醒望着他的脸,眼神微凝。
他将鞋柜上的室内棉拖取下,放到旁边。
那对纤细苍白的脚就垂在地毯上,雪白的皮肤透着粉。
“谢谢你。”
一只瘦削干净的手,很轻地搭上傅司醒的肩膀。
费凌俯身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