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御史虽然不是多大的官,职权也没有很大,但地方御史是负责监督地方官员的行为,这要是被御史参一本,真的吃不了兜着走。
何贵山更是站在一旁瑟瑟抖,不敢言语,将头垂得低低的。
顾玉衡笑而不语,看向黄大人,示意让黄大人自己说。
黄大人脸面无光,这时候也只能极力克制自己,低声说:“小女年幼无知,犯下大错,本官此行正是来向顾大人表达愧意。”
他看向顾玉衡。
眼神中带着祈求。
既然黄大人愿意放下身段,顾玉衡自然也会卖给他这个人情。
官场中就是这样。
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而人情,是要还的。
顾玉衡说:“本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两个姑娘在沈家酒楼吃了饭,黄小姐大抵是身子不适,脱严重,头落在菜肴中也不知,误会了商家,双方争执不下,酒楼掌柜这才报了官,商户沈家那边也表示,若是黄小姐态度良好,便不会再追究。”
黄大人点点头,“是这样的,是这样的……”
杨大人又提出疑问:“不是说还故意往饭菜里放菜青虫,为的就是讹钱吗?”
顾玉衡又是意味深长一笑。
黄大人和何贵山的脸色纷纷不大好看,第一次尝到了被女儿坑的滋味。
坑就算了,还搞得家里颜面无存。
这事儿,不出两天,觉得淮安府的人都知道了,到时候可不得被熟人给笑死啊!
树活一层皮,人活一张脸,这以后,还让他们怎么有脸出去见人?
这时候藩台大人也来了。
黄大人和何贵山俱是一惊。
顾玉衡同他们起身一起给藩台大人行礼。
藩台大人,也叫布政使,从二品官职,主管一省的民政、财政和人事等事务,不仅要户籍管理、赋税征收,还管官员考核等。
他这时候过来,只是顺路的,来问问顾玉衡关于弘福寺大案的细节,哪里知道,只是一来就碰到了这么多人,让他挺意外的。
“真是不巧了,居然都来了,可是同顾大人喝下午茶来了?”藩台大人抚须而笑。
此时黄大人和何贵山都笑不出来。
根本笑不出来一点。
顾玉衡请这位藩台大人上座,砚云端上茶水来。
因为黄大人是藩台大人下面的属官,于是杨大人主动跟藩台大人说了事情经过。
藩台大人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严肃地看向了黄大人,“黄德仁,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黄大人心中慌乱,赶紧推何贵山出来,“往饭菜里放菜青虫的,不是小女,我家小女什么都不知道,是何贵山的女儿,实在顽劣,还借着我的名头在外吓唬人。”
何贵山冷汗涟涟。
好啊,这个黄德仁这是要将他推出来顶全部的罪了。
可他一个商人,面对这些官员,也只能认栽,“是……是小女所为……”
“你家中缺钱了?”杨大人是知道这何贵山的,出了名的的生财有道,又是当地知名盐商,怎么女儿会干这种事?
“这……”何贵山迟疑。
黄大人直接帮他说了,“老杨啊,你有所不知,她家大女儿的夫婿,在婚前为了沈家姑娘,和孟老板,也就是那个孟凌风打了一架,这妹妹八成是为了给姐姐出气,这才跑人家酒楼去闹事的,哎,可怜我单纯的女儿,被带出去撑场面,不知不觉卷入其中。”
杨大人笑了笑,“竟是为这等小事?”